周大虎冷声道:“你等二人掌本卫刑名和军纪赏罚,这五名犯官该如何处罚以彰军纪,讲。”

    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周大虎抱拳一礼,又向在坐的众人一礼道:“回指挥使和众位同僚,卫署升帐无故而点卯不到者,首犯军棍三十,再犯军棍六十,三犯点卯不到者,斩。”

    这个规定大家都知道,只不过都是作战之时才会升帐、点卯,还有事先大家都知道情况,这次却是不告而做就升帐、点卯,这一下大家今后都得十分小心,日子不会好过了。

    两位镇抚受罚的军规一出,周大虎大喝一声道:“执法队就位。”

    门外进来十余名光着膀子的大汉,个个雄壮魁梧不凡,手里拿着一根儿童手腕粗的军棍,尤其是为首的大汉,身高近七尺,明显比别人高出一大截,也更壮硕,也是光着膀子,胸前还长着一大撮胸毛,让人看了心中胆寒不已。

    “这是要当场打死人的苗头。”众人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感觉,脸上更是严肃无比。

    胡铁塔带着执行军法的军兵光着膀子,拿着军棍,站立在大厅中两侧静静的等待着周大虎的命令。

    周大虎看着胡铁塔等一行人大冬天寒九腊月光着膀子笑了,“威吓人也不用这样做,虽然大厅中有炭盆,也是很冷的。不过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笑归笑,正事还是要办。

    周大虎望着下面还在有些惊慌的五人,脸色一沉,严声问道:“你等五人可是知罪?”

    五人看了一眼上座的周大虎,看了看身边执行军法的大汉,同声回到:“点卯不到,是我等之过,愿认军法。”

    周大虎接着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说的吗?”

    周大虎特意提醒道,这些人到底打死不打死,现在周大虎有些犹豫了,今天早上,他和宋时谈了一些,宋时是坚决反对杀人,宋时认为一旦杀人就是不可后退一步,没有转圜余地了,省城和朝廷都会物议非非,将会对自己极为不利,还有就是六千兵马还没开始募兵和训练,份量在朝廷那里还是有些轻,极易被扳倒,到时候就是皇上也是难保与他。

    这话是不错,若在承平时期,完全可以,但在现在……已经是大明王朝最后的十年,自己不进行大动作,迅速安定一方,耕耘一方,自给自足,并结余出大量钱粮来整军备战,收拢饥民,错过这个时机,时间就来不及了。

    磨蹭了半天,朱光灿牙一咬,上前一步道:“回大人,下官有话说。”

    “朱光灿,你敢?”郭斗暴喝一声,想阻止朱光灿这个软蛋答应周大虎的要求。他昨夜想了一晚上,还是舍不得多年自己和祖上积累的屯田,以及自己养的家丁,他不相信周大虎敢杀人,朝廷的言官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搏一搏,真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到时候再说。不过这一下的招数,就让自己屈服,想得太美。

    这一声暴喝瞬间让指挥佥事朱光灿有些而动摇,他看了看四周,顿时犹豫起来。

    周大虎脸色一寒,看了一眼胡铁塔,胡铁塔见自家大人看了过来,顿时明白了其意,向身边的两名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上前反剪郭斗双手,将其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

    郭斗脸贴在地上,大声嚷道,“我是彰德卫指挥同知,从三品官阶,没有朝廷的命令你不能杀我,周指挥使你还年轻,你不要自误。”

    “让他闭嘴,聒噪。”周大虎冷冷说道。

    一块布团塞进了郭斗嘴中,声音戈然而止。

    “你有何话跟我说?现在可以讲了。”周大虎盯着朱光灿说道。这是一个突破口,看能不能打开,他和宋时安排的后手就在那里,说与不说,只是简单一点和复杂一点而已。

    朱光灿胖胖的脸上已经有了汗水,紧张的吞咽了几下口水,颤声道,“下官有事要说,下官前些年多占了一些军田,如今看卫所月粮都无法按时发放,下官心中有愧,愿意交出这些额外之军屯田地,为卫所解忧。”

    “下官这些军田都是靠近水源,亩产都不低,也许能为卫所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