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车鸣声。

    程逸靠在书桌旁,颇有些欣赏的意味,一点点的看着面前跪着的谢行履,脸色一点点的苍白,一点点的溃败。

    “你知道上一个这样跪在我面前的人是谁吗?”程逸像是有些无聊,突然说着。

    谢行履当然不知道。

    这些年,程逸在暗地里做了什么,除了他能调查到的,背后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数不清的暗沉往事。

    也并不打算得到谢行履的回应,程逸自顾自的说着:“你说好巧不巧,那个人也姓谢,是谢家这颗毒瘤,埋在程氏的最后一只蛀虫。”

    程逸仰头喝了杯酒,有些许的几滴红色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流入他微微拉开的衣襟。

    喉结滚动,他长眸微敛,整个人将阴郁和优雅发呼气到了极致。

    “你教我,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学会找准他的软肋,所以我时刻谨记你的话,拿了一叠那个人老婆孩子的照片,扔在那个人面前。”

    程逸像是再说什么有趣的事,面前的谢行履像是他的老师,他正孜孜不倦的汇报着他的成果,眼里含着冷笑,乍一看,似乎还有着几分,当年白衣少年的清秀感,但那也只是错觉。

    “那个人一看见那照片就和你一样,毫无反抗的跪在了我的面前,一副崩溃狼狈的模样,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

    程逸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恨意,但他还是极力的控制着疯狂涌动的情绪,只是用言语不断刺激着谢行履,“但是那个人如今就算是把牢底坐穿,怕是也不会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派过任何一个人去找过他的老婆孩子。”

    程逸垂下眸,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带着某种不可察觉的怅然,“祸不及家人,谢昌在程氏这么多年,该说他不了解我,还是我从未看清过他。”

    他抬起眼,看着同样面色不好的谢行履,这人永远是不声不响的待在谢素身边,看着谢素疯狂无度,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这人有着最为温和平淡的性格,但也有着最为冷淡漠然的内心。

    矛盾,相对,让程逸也为此痛苦挣扎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祸不及家人,这条准则,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还行,但是谢叔,用在你和谢素身上,我似乎就没那么大方了。”

    随着程逸的话落,书房门外就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李海面无表情地拖着不断挣扎的谢素往书房走来。

    此时的廊道外,乃至整个程家,都站满了李海带过来的人。

    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情。

    谢素的头发全是湿漉着,额头的伤,还在顺着水渍流着血。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撞车昏迷前,昏迷中,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冷水浇醒,再一睁眼,就看见了面前许久站立良久的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