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下旬,大军撤离蒲阪,鹄整个人都很茫然,前路茫茫,不知该往何处。

    大家憋着一口气从冀州打到蒲阪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覆灭这个王朝吗?为何最终却是如此结果?难道什么都无法改变吗?

    鹄不好去打扰盗趾,蒲阪围城失败,盗趾的心情也不会多好,长达半年的蒲阪之战,盗趾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虽不得不放弃蒲阪战役,但盗趾还是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大军折向兖州。

    九州之地,兖州与沃州最穷,但穷也有穷的好处,没那么容易组织起强大的力量。尤其是世代担任兖州牧的穷桑国前几年还爆发了继承者战争,对兖州方国的控制力严重下降,不论是东南西北四位方伯还是那些二流方国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转战并不是一件事容易的事,几万人的转移,以及敌人的追杀都不是小事。

    出乎意料的是,追杀虽有,但力度并没有预想的那般厉害。

    莫说盗趾了,便是鹄都有些诧异,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诚然,蒲阪围城半年,不管是围城的还是被围的都很惨,但奴隶军和蒲阪的贵族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奴隶大逆不道的杀死主人叛乱不说,还围攻帝都,围得帝都易子而食,折骨而炊,那些战死的贵族尸体和俘虏也全都被奴隶军制成了人脯,如此奇耻大辱,那些贵族能忍?

    山雨欲来。

    鹄颇有这种感觉,却很期待。

    来吧,拼个你死我活,能拉一个是一个,反正都赚大了。

    高高在上的贵族也不过是一团血肉,一戈下去照样死得不能再死。

    鹄不怕战死,但饿死就感觉亏大了,怎么也要多拉几个贵族才划算。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解决的希望。

    仲春上旬,羽王风洲启用了人屠经桓攻打沃州,经桓不负战神,人族梦魇之名,沃州牧少昊臧重伤不治而亡,少昊亓临危继位,沃州防线告急。

    自裂姓之战后,与帝都决裂千年的沃州风姓氏族终究还是选择了向帝都低头。

    帝都也没客气的开出了条件——质子。

    沃州所有方国都要遣送质子入帝都,顺便还将与沃州紧挨着的兖州也给算上了,一州要送,另一州也不能偏颇,估计等战争赢了,整个九州的方国都会体验到这种不偏颇的公平。

    会有人期待这种公平吗?

    答案自然是否,若是期待,奴隶军也不会轻易得知这些消息了。

    借刀杀人,但奴隶军恰好能从中获利,倒也不介意做一回刀,日后有机会再杀了那些以自己为刀的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