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兰茝再次被楚瞻拐到了百里宅院,说是清泉结束了三司的盘问,无罪释放,特来像百里一家请辞。

    清晨,气温微凉,兰茝正欲起床洗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不知是谁,一大早的。”她轻声嘀咕了一句,睡眼惺忪,穿着外袍便打开了门。

    一时间她有些愣神。

    一身墨色衣裳的楚瞻手中捧着一个木盆,盆中装着热水,还冒着热气,与他那身清贵的气质格格不入。

    又值人间四月,院内的围篱及墙院爬满了牵牛花,这样的景象让兰茝有些恍神。

    “还没睡醒。”楚瞻的喉间溢出轻笑声。

    兰茝有些窘迫的回过神来,看着他手中的木盆道“怎么,你是要伺候我洗漱吗?”

    楚瞻面露愁苦之色,双眼却爬满了笑意,对她道“既然我与大人在一起了,自然是你的人了。我如今背井离乡,又无差事,全靠着大人那点俸禄过活,自然要将你伺候好了。”

    楚瞻的回答让兰茝有些啼笑皆非,她含笑着上下打量着他道“干脆你不要做天下第一公子了,来做我的第一随侍吧。大人我今日要上朝,得体面。”

    楚瞻无奈的含笑应道“是。”

    他进屋后将木盆放在案上,又对兰茝道“过来洗漱吧大人。”

    兰茝倚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楚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莫不是忘了我不能用热水洁面了。”

    楚瞻走上前去,将她从门边拉到桌旁坐下道“阿酒,你只有恢复原来的身份,梁荃手中的那份和离书才有昭告天下的意义。”

    今日本是兰茝受封抚远将军的日子,所以必须要参加朝议,她倒是没有想到还有和离书这一层。

    毕竟这块大陆数千年历史下来,也无人听说与故去之人和离的,尤其梁荃如今乃梁国国君,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娶,当追封为后,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和离,那梁荃是要背负天下的骂名的。

    兰茝看着他,笑得更加无奈“如今梁荃已知晓我的身份,本来不该继续乔装。只是在众人眼中,我已是故去之人,本该本追封为后,今日却要上朝任南梁的抚远将军,不知会不会吓坏那些老臣。”

    “应当不会。”楚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嗯?”兰茝对他这个回答有些不解。

    楚瞻唇角溢出笑意,“入朝不到三月便覆了楼府满门,出使北燕就废了一项权贵活动,归来一月有余又状告一国皇子犯了谋逆之罪。这时,你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北燕公主,他们应当可以迅速接受了吧。”

    “如今才知,公子竟是这般好口才。”

    兰茝边笑他,边将白色绢布浸入木盆中,又拧干了覆在面上,又过了一会,将之取下,用木棚中还有些热着的水清洗双颊。

    很快修容膏被她洗去,那不自然的面色开始变得透亮,在水汽的氤氲下,她的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精致的五官逐渐显现出来,眼中的神彩亮如浩瀚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