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说完,还短暂地停顿了一瞬,就像是怕对方参不透他的潜台词似的补充,“一旦事情败露,我就可以仗着你们没有久留我在警局的确凿证据,诱导你们转移视线地抓捕的第二个嫌疑人。”

    “我再适当地给那位的家属一些封口费,让那位到时候供认不讳就是了。毕竟只是初步未遂行为,应该关不了多久……”

    周一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最危险的话,听得蒋择眉心狠狠地一皱的同时,又厉声喊了他的名字:“周一!”

    周一因此截住了自己还欲继续的话口,叹了口气。

    他有些无奈地对着蒋择摊了下手,说:“我也只是随口一分析,以证明这位祝警官的猜测有多么不靠谱而已。别紧张。”

    蒋择拧着眉毛,霸道又无理地训斥:“随口说的也不行。”

    他关心则乱地说着胡话:“万一有人当真了怎么办?万一他们真的借此把你扣下来了怎么办?”

    周一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说他们不能。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种处于关心而产生的训斥对于周一来说其实还不算太坏。

    尽管事实却是就如蒋择所说的那样,假设没有他们重新审视监控和行车轨迹之类的推翻证明,祝星洲他们可能真的会把周一的那番话当真的听。

    但是在那些证据都已经明显地摆在台面上了,证明那位王小姐大概也只是怕极了的误指认了嫌疑人的情况下,祝星洲觉得对方这话听起来更像是挑衅。

    周一看着蒋择依旧生者气的样子,思忖了几秒,还是旁若无人地伸手抚平了蒋择眉间的沟壑。

    他从善如流地开口安抚道:“下次不会了,别生气。”

    蒋择没接茬,但是全身紧绷着的肌肉都略微松懈下来了一点儿。

    他顺势摸上了周一靠近手腕处的那颗小痣,而后才猛然呼出了一口浊气。

    站在桌边的刘学武沉默不语地看着,觉得自己身为一只单身狗的弱小心灵有被伤害到。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应该在周一和蒋择旁边站着,而应该在桌底。

    但在他那双小眼睛在房间里的几个人之间咕溜溜地转了几圈之后,他却意外地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在场的三个人似乎都没觉得周一和蒋择之间的互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哪怕是处于事件中心的周一和蒋择本人。

    对比起来似乎还是他没见识到过分大惊小怪了一点儿。

    例如此时此刻的祝星洲,就依旧还是一门心思地扑在案情细节上地问:“那么按照周先生方才的说法,您是怎么判断这照片里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的?”

    “而假设这些照片的主人公里真的是两个人,那么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会这么像呢?双胞胎联合作案?还是多年的朋友?”

    “习惯。”周一就祝星洲的前一个问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