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蒋玉风十分诧异地看着钟棠,压低了声音说:“这两观之人,不少是有真本事的,你可别乱来。”

    “我没乱来呀,”钟棠笑着又倚回到了矮几上,伸出细长的手指,轻点着黄狸儿的小脑袋说道:“你不会以为,他们当真是在比谁纳的喜愿多吧?”

    蒋玉风闻言一愣,随即转头凝眸看去,终于明白了钟棠的所为。

    如今立于法坛之上的这二人,并非是在比哪方纳的喜愿更多,而是在比谁能承受得更多。

    所谓喜愿,不过是通过符纸与朱砂,从人身上借出的一缕福气。这一缕福气对于一个人来说,或许无关痛痒,但德玄谈上众人的福气集聚起来,无形之中便是极大的负担。

    至于钟棠,他装作看不到李避之告诫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只是多给了他几分而已,没想到这般就快受不住了。”

    玉面千郎确实有些撑不住了,铜钱剑上,原本温和明媚的金光,此刻竟让他感觉到阵阵烧灼,恨不得下一刻就将阵法收回。

    可法坛之外的人们,却并不知道此事。

    “母亲,我写好了。”六折屏风围成的小席间,豆蔻年华的少女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把写好的符纸拿给旁边衣着华贵的妇人。

    那妇人看过后笑笑,摸着少女的头发说道:“嫣儿的字越发长进了,快将这符纸掷与道长吧。”

    少女嫣儿闻言不禁红了脸,犯愁地说道:“可,可是女儿还没想好,要掷给哪位道长。”

    “哎呦,”夫人用香帕子掩唇笑道:‘嫣儿看着哪个好看,就给哪个便是。“

    嫣儿咬咬嘴唇,姣好的面容上泛着为难,半晌之后,才将手中的黄符向那太渊观的方向掷去。

    少女双眼紧紧地注视着符纸,期待它如旁人的一般,融化进光幕中。

    可那枚黄符,却只是轻飘飘地飞起,而后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法坛之上。

    ”母亲,我的符纸怎么落下去了。“嫣儿着急而又失望地回头去寻母亲,可就在那一刹,她却发现母亲不见了。

    不,不止是她的母亲,刚刚还伺候在一侧的小丫头们,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母亲?问琴?问梅?”嫣儿试探着,呼唤起母亲和小丫头的名字,可始终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更令她感到恐怖的是,刚刚屏风外还充满了嘈杂的交谈声,可现在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嫣儿僵直地坐在矮几前,她周边的六折屏风,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仗,在屏风之外,仿佛有什么人,在无声地走动着。

    “母亲……”嫣儿完全不敢动作,连呼唤母亲的声音都压得低不可闻。

    同样,她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