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门前。

    “快,去把人都叫来!”

    方世鸿亢奋地吼叫着。

    此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仰望着城楼上,可怜的王公子依旧挂在上面,至于死活看不出,不过应该死不了。其实他主要的威胁是大雨失温,但杨信走后不久,这场大雨就已经停了,只要没有雨水浇就无所谓,说到底这是夏天又不是冬天,现在也就才不到六月呢!

    但如何把他弄下来,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其实刚天亮就被发现,但赶到这里的士兵都无可奈何。

    他从第二层的屋檐上垂下来,正好挂在第二次城楼的外面,但也就是刚刚脑袋到屋檐下,想从里面把他拖进去是不可能的,而他脚下是第一层的重檐,但距离也得两米多,又不可能在瓦上架梯子。而且二层城楼是向里收缩一块的,把梯子架在城墙搭在一层屋檐上还是够不到他,上面还空着一段,救援的人不可能站在一个悬空的竹梯上接两百多斤……

    也没那么大力气。

    唯一的办法是和杨信把他挂出去时候一样,从里面爬到二层重檐的梁上,再把他原路从拽回去,但那些士兵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实际上两个人都没这么大力气,得五六个人一起才能把他拖回。就这还得小心别磨断绳子,或者别卡住,毕竟那是个十字架,但在屋顶的房梁上,想这么多人齐心协力可真不容易。

    其实这时候就算让杨信再把他拖回去,那也是做不到的。

    往外放容易。

    踹一脚他自己就滑下去了!

    可往回拽就得花几倍的力量了。

    可怜的王公子,就那么挂在半空中恍如檐角的风铃,而下面人山人海,更多闲人还在不断用来,一起很惊叹地看着他那绑在十字架上的形象,他就仿佛一个殉道者一样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过这样正好让下面人看清他的面容。

    “这个人你认识吗?”

    杨信好奇地问。

    “他爹是前刑部主事王之寀,前年京察被罢了官,他留在京城说是读书,实际上就是盯着朝廷。”

    方世鸿说道。

    “王之寀?”

    杨信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

    “就是梃击案那个,本来都好好的没事了,疯子都定了,是他和东林那帮子非要往郑贵妃身上引,最后搞得满朝风雨,没事折腾出事,就连陛下都被气得够呛。正好他手脚也不是那么干净,前年京察的时候,给他定了个贪污罢了官,不只是他,东林那帮多数都被清理出朝廷。”

    方世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