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领着二人到一个靠窗的座位,玛莎不无惊讶地发现,他们被带到了全餐厅最好的座位。

    窗外能看到洛杉矶的夜景。夜空深蓝,城市光华灿烂,美丽又浪漫。

    女服务员又朝她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斯内普为她拉开椅子,玛莎却站在那里,咬着嘴唇犹疑着,迟迟不坐下。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我不能这么做。”玛莎不安地开口,“斯内普,谢谢你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但我们对彼此还几乎一无所知呢!而且——”她停住了,“总之,你不需要为我做别的事情。”

    玛莎这么说,是做好了对方会失望甚至愤怒地心理准备的——毕竟对冲动的青少年来说,接连被拒绝,谁都受不了。可没想到,对方只是平缓地说:“没想到我的行为给你带来了这样大的困扰。你今天下午已经说明白了,我并不认为在短短的几小时内你的心意有了改变。我今晚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为了奢求改变你的心意。”

    对方态度出乎意料地理性自持,玛莎有些惊讶。她叹了口气:“我并不想把气氛弄得这样古怪,但——但我更不想给你错误的信号。”

    “你并没有。”他继续平静地说,“这可以仅仅是一顿晚餐,并不一定是约会。”

    玛莎一时分辨不出对方真实的态度,还有些犹豫。

    “我在这个地方只会再停留一晚,而我想不到更好地度过今晚的计划。请不必有负担,毕竟今天中午你救了我的命,别说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就算有,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不过是一顿晚餐。”他温和地说,“当然,如果你更愿意以别的方式度过今晚,请不要让我妨碍你的计划。可如果你不介意——”他伸出左手,朝她身旁的空座位示意。

    这番话给她留足了脸面和台阶,相比之下,玛莎觉得瞻前顾后的自己倒好像在气度上输了。她又看了看稳稳坐在桌子对面的少年,也坐了下来。

    他看着她微笑了一下,打开菜单,过了片刻,他略抬起视线,发现桌子对面的少女果然也埋头研究起了菜单,方才的紧张已经消失了。他笑了笑,这才专心选起菜品来。

    女服务员又回来了,带来了两杯水和一小篮玉米片,一份牛油果酱和一份辣番茄酱:“你们准备好下单了吗,还是再需要几分钟。”她看了看玛莎纠结不舍的脸,笑了,“我再给你们几分钟。”

    玛莎早就饿急了,把手伸向玉米片,见对面的人也眼巴巴地看着却不动手,就把篮子朝那边也推了推。斯内普见她开动,也就不客气了,一篮玉米片很快就在两个饥饿的青少年手下见了底。玛莎偷偷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和自己一样饿得手速都快了不少的少年,心想自己刚才觉得他言行过分成熟可能只是错觉。

    此时斯内普内心正在为自己刚才一波操作点赞——稳住玛莎后他可松了好大一口气。见她正捧着菜单冥思苦想,他心情颇佳地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烤羊肉是最棒的,可是鲜虾菲希塔也很好吃。”玛莎不舍地在两张图片上看来看去,“我们大厨可棒了。算了,还是烤羊肉吧,也推荐你尝这个,包在龙舌兰叶子里烤出来的,真的很好吃。”

    斯内普表示选择困难并不难治,并向服务员示意他们准备好点菜了:“前菜我们想要迷迭香烤小牛肉串,主菜女士要烤羊肉,我要鲜虾菲希塔,酒有什么推荐的吗?”

    “对不起,你们还没到合法的饮酒年龄呢。”女服务员连忙说,“果汁怎么样?”

    “我们都十八岁了。”斯内普呆了呆。

    “饮酒年龄是二十一岁。”女服务员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十七岁算成年,十八岁加入恐|怖|组织,二十一岁已经当上双面间谍和斯莱特林院长的斯内普没想到,在美国麻瓜界,二十一岁这年龄算是刚刚成熟到能被法律允许接触酒精这种危险物质。见对方表情震惊,服务员连忙补充,“我们有很好的鲜榨果汁。你点的前菜也很棒——烤小牛肉串非常美味呢。”她又眨了眨眼睛,“玛莎最喜欢了。”

    玛莎捂住了脸,可露出来的耳朵红通通的。斯内普则一边云淡风轻地合起菜单,一边矜持地想,我和她同坐霍格沃兹教师席好几年,她爱吃什么我可比你清楚多了。可惜吃东西的口味没变,找对象的口味倒是变了——他看了看那双红红的耳朵,一时觉得心情复杂。服务员收走了菜单和空空的小篮子,二人没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玛莎又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