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一出口，百花老人顿时惊呆了。由于害怕达不到要求，亦或是百花老人故意刁难。杨艺将原本的诗词略作改动，使其更加切合眼前的情景。改动归改动，并没有改变诗词原有的意境。这可是前世流传千古的诗词啊，如果这都达不到要求，就只能寄托于慕容冰跟她拼命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百花老人才回过神来。她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多少年了，等了多少年了……那堆成小山的尸骨中，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枯骨老树昏鸦，小桥残魂人家，百花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她在口中默默地念了好几遍，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意境中。一旁的慕容冰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杨艺。女人总是对美丽的事物难以抗拒，连慕容冰这种冰美人也不例外。慕容冰这么多年的生命里，听过各种各样的好话，见过各种各样美丽的事物，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为所动，外加她修炼的寒属性的功法，这些因素共同造就了她的冰雪气质。可面对杨艺这曼妙的语言，几乎让她的心也为之融化了。从她的眼神中，同样可以看到一丝赞许。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杨艺并不着急询问过关的事，而是摆出一副淡淡的气息和姿态，昂头望着远方。过了好久，百花老人才缓缓开口，“这第一段，在我看来……”她左思右想，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否定。即便是她想要吞噬血肉，但是这里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一旦破了规矩，别说是容貌变年轻，就连想要以现在这个样子活下去，都活不成。在她的心里，还隐隐有着一种期待。“第一段，你过关了。”面前这个少年虽不算很俊朗，但若从远处看，也可以说是风度翩翩。杨艺略哼了一声，心头暗自得意。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表现出来，跟自己好不容易摆出来的姿势就不搭配了，那样做会破坏自身的整体形象。他缓慢地向前迈了两步，再次默然开口诵读。“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书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祖安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将“庄生”改为“书生”，是杨艺有意而为，因为这样读起来，可以让百花老人将“书生”误认为指代故事中的哥哥。原诗文略作改动后，读起来还是不错的，朗朗上口。杨艺越发得意。诗文一出，百花老人的心如被锤重击，心弦荡漾。“书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两句不正是说的自己和故事中的哥哥么？这怎么可能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句子，就算是哥哥回来，跟自己长相厮守在一起度过百年，恐怕也想不出这样的完美的句子啊！她眼中隐隐蕴含了秋水。这少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丝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样的句子。百花老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觉到，眼前这少年绝不能杀，就算了为了哥哥，也不能动他分毫。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了解自己的心，能够将哥哥读得透彻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跟百花老人相似，一旁的慕容冰也是神情恍惚。在她生命中的这么多年来，她反反复复地修炼，家族中的人也给过她无数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除了那种修炼用的高等级功法、武技，还有宝物外，几乎所有美好的东西她都见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少年居然可以将文字说的如此美轮美奂，将那些简简单单的文字组织在一起，居然可以有如此意境。若是在见到杨艺之前有人告诉她，她只会淡然一笑，绝不会相信。可就在刚刚，眼前这个少年颠覆了她的认知。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上另外一种美好的东西，这种东西直指心灵，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或许人生有价值的不仅仅是修炼……在仔细琢磨这文字后，让心如冰雪的她，竟有一丝融化的迹象，在她心底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好奇。“这……”“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想到的？”百花老人从诗文的意境中回过神来后，脱口而出地问道。她要问个究竟，如果这个家伙是抄来的或是从别处听来的，她会直接出手将其处死。因为如果是抄袭的话，欺骗的不仅仅是她的感情，还侮辱了哥哥。杨艺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他在脸上强行地挤出一丝伤悲，用一句话解释了其中缘由。“真情所至而已……”百花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此时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就这么放过了少年和女子，她就不能吞噬血肉恢复容颜了。而找借口除掉二人，对她自己的真实内心是有所违背的，那样的话，人生中就少了一个知己啊……正在她踌躇不定之时，杨艺缓缓开口。“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损憔悴，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这一首词，杨艺说的比较突然，以至于没有对原文进行改动。在他说出来之后，心中一阵后怕，暗骂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不过仔细一回想，觉得似乎并没有露馅。词中提到的两种事物“雁”和“梧桐”，在这个世界上也都是真实存在的。百花老人想要察觉并不容易，即便是察觉得到，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这种做法虽然是抄袭，但是证据在哪里？除非她也是转世过来的，否则的话，在这个世界上，这三首诗词就是自己的。第三首脱口而出后，杨艺小心地观瞧着。百花老人在小声地读了两遍之后，杨艺用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她的眼中竟然闪出盈盈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