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暂时就先这样吧。”

    格尔哈特?阿迪肯收起了小手电筒,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他转过身,对着一脸忧色的玛丽莲说道:“只是受到了点惊吓,情绪有点不稳定,多休息就好了。”

    “可是,希尔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他根本就没办法睡着。”

    希尔的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他的头发无比蓬乱,没有往日的那种光泽,像是枯败的杂草一样,两颊深陷,看起来哪里像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倒像是个早衰的小老头一样。

    “来的有点仓促,只带了点这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丢给玛丽莲,格尔哈特医生拍了拍希尔的脑袋,后者则是瑟缩在玛丽莲的怀抱里,瑟瑟发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这是?”玛丽莲接住药瓶,对着格尔哈特医生问道。

    “一点点安心宁神的药,他不是会做噩梦么?只要吃了这个药,他就不会做梦了,会陷入一种类似昏迷的状态,应该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格尔哈特医生解释道,看着玛丽莲迟疑的表情,他补充道:“不过,这种药不能吃太多,否则会对大脑造成损害,长此以往下去就会导致意识混乱。这是三天的量,明天我会再来一次,给你们带来别的药。”

    “会损害到大脑么……”紧紧地抓着小药瓶,玛丽莲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还是希望您可以尽快找到治好希尔的办法。”

    “那是当然,治好这个孩子,那可是男人的承诺!”爽朗的一笑,格尔哈特医生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对着玛丽莲说道:“今天就这样了,待一会就要上班了,我就先走了。”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了,格尔哈特?阿迪肯确实应该离开了。玛丽莲没有多做挽留,再一次感谢了格尔哈特医生后,她转过头继续照顾希尔。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不只是希尔,她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几天下来,她也快顶不住了,不过现在有了药,希尔应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对了,你也要注意……”

    “噗嗤~”

    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门框,格尔哈特医生的话只说了一半。一声轻响之后,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突然从自己胸口突出的一截东西,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东西,可是逐渐流失的生命力让他的动作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突然,自背后传来一股推力,一个踉跄,格尔哈特?阿迪肯向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胸口的伤口,感受着失血带来的眩晕感,格尔哈特医生艰难的转过头,想要看一下到底是谁夺走了他的生命。

    “唰~”

    格尔哈特医生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头变得特别沉,他窒息了,吸不进空气。他的听觉此时变得灵敏起来,他可以听到一阵“嘶嘶”声,那是他的喉管被割断后,空气从那里逃逸而出产生的声音。

    眼皮越来越重,格尔哈特医生不由得慢慢合上了眼睛,在陷入黑暗之前,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安德雷斯神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

    看着格尔哈特医生被两刀毙命,玛丽莲惊叫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拿着一把短刀,胸口溅满了鲜血的安德雷斯神父。而格尔哈特医生的尸体趴倒在地上,距离玛丽莲不到一尺,流淌出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了玛丽莲的脚下。

    躲在玛丽莲怀抱里的希尔自然也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他的脸色惨白,双手死死地抓着玛丽莲的胳膊,用力之深几乎让玛丽莲痛呼出来。他的嘴唇不断的开合着,一连串因为恐惧而走形的话从他的嘴里挤出来。

    “他……他来了,我们……我们都会死的,医生死了,姐姐……姐姐会死,我也会死!”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