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开饭了,屋里却突然不见了张金成。

    正芳便笑:“咱一屋人都是干啥吃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说不见就不见了。正霞,还不找去?”

    正霞说:“咱吃咱的,不管他。”根茂婶瞪她一眼,骂道:“就你不走理!”正霞说:“他上厕所去了,我也去厕所里把他拽出来?”话音未落,张金成已出现在大门口,右手提着一扎子啤酒,左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里面歪倒着三瓶雪碧。

    正霞急忙起身过去接过啤酒,小声说:“你出去也不打个招呼?!”张金成脸上笑呵呵的,走到小方桌旁,将雪碧一一取出,放在桌上。

    根茂婶说:“害你花钱!”

    “花啥钱呢?”金成一笑,回身又走。

    正霞冲他背影问道:“你又干啥去?”

    金成回头笑道:“叫正祥哥也来喝两口。”

    根茂婶说:“不管他!”

    金成已到了院里,没有言语,笑了笑,朝厦房走去。少倾,正祥脸上笑呵呵的,与金成厮跟着进门来了,身后紧跟着柳叶和莲叶。

    一屋人在小方桌四周挤着坐下,正待品尝正秀的手艺时,张金成突然一拍大腿说:“我忘了一件事情!”正霞忙问:“啥事?”金成笑道:“算了……等会儿我给嫂子买筒饮料送去。”

    桌上共摆了四盘热菜两盘凉菜,都是平常的家常菜肴。主食是煎饼、拌汤,暂时还未端上来。金成加了一筷子凉拌粉丝,边吃边说:“正秀姐这手艺,应该开个饭馆才对!”根茂婶笑道:“我五个女儿,就数正秀做饭香,正淑不会做饭。”正淑说:“谁说我不会做饭了?如果我在粮贸餐厅里头,饭会做得更香。”正秀笑道:“我在粮贸里头,是开票的,又不是厨师。”正淑说:“看都看会了。”一桌人都笑。金成早又开了一瓶雪碧三瓶啤酒,招呼大家:“咱们喝吧。”

    刚吃毕饭,金成又问:“姨,咱下午去哪儿割麦?”根茂婶说:“长茂塬跟大面坡还没太熟,明早上我去看了再说。下午没事,你们各忙各的去吧。”金成便说:“姨,我明儿叫两个同事来帮忙。”又稍坐了片刻,起身道:“姨。你累了中午多休息一会儿,我跟正霞出去有个事情。”正霞便也起身,同他一块儿出去了。一出巷子,金成便车子后座上带了正霞,飞快的向他租住的地方骑去。

    他租住的屋子在西关,是房管所的公房,一进门便是厨房,厨房后面是卧室。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几节沙发、一张茶几摆在卧室里。

    将门关死后,二人二话不说,就相拥相抱着滚落床上,亲吻起来。

    ……后来,正霞问:“咱啥时候结婚?”

    金成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还过一段时间?我都二十六七的人了。”

    金成笑笑说:“我总得做些准备,置办些家具不是?”

    “那咱啥时候到你老家去看看?”正霞又问。

    “我不是说过嘛?老家又没啥人,只有几间空房子,有啥看的?再说了,又那么远。……”

    正霞便翻个身,将后脑勺给了他,冷冷地说:“我可给你说了,把我当成街上那些玩了就扔的女娃,你可打错了算盘!”

    金城急忙一把搂住她,正色道:“你把我当啥人了?要不,过两天把你领到我单位,叫同事们见见?我发誓,咱今年一定结婚,最迟明年春上,行吧?如果我对你不是真心,就死儿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