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洪福源已经想了三天三夜,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第一天,还觉得自己把辛邦杰部拖在岗后,让开元府军可能会捡个大便宜而愤愤不平,还一直琢磨着到时得跟帖木迭儿多要点好处。

    第二天,有些奇怪,难道说帖木迭儿还没攻下南京府?

    第三天,开始明白,看来帖木迭儿也吃了个大败仗,否则辛邦杰不会这样,一兵未撤,依然在寨外跟自己僵持。

    洪福源开始有些后悔了,如果那天不惜兵力,跟东真军打一场硬仗,只要不惜兵力,起码回兵五老山城,还是能做的到。如今却被堵在营寨之内,进退不得。

    此时再想突击出去,即使有更多的人命填进去,但早已衰弱的士气,已经让洪福源更加下不了这个决心。

    而且洪福源很清楚的知道手下这些辅兵的战力,打顺风战时,以人多的优势没有问题。一旦碰到强敌,能支撑得下去的,只有数量不多的战兵。

    可是,如果把战兵消耗光了,自己又该靠什么来控制那些辅兵呢?

    “无必救之军,则无必守之城。”这道理洪福源明白,可是即便现在能把信使派出去,又上哪给自己寻找援军?

    洪福源叹着气,瘫在温暖的军帐之中,一边揉着身下的貂皮裘毯,一边盯着帐顶发愁。

    “将军,五老山城信使回来了!”帐外突然响起亲兵的禀报声。

    五老山城?

    洪福源一惊跳起,冲出去掀开帐帘,门外候立的确实是他前些天派往五老山城的信使。

    “你怎么进来的?五老山城还好吗?派去的一千援军,现在哪?”洪福源嘴里忙不迭地问道,看着这个全身上下,几乎一尘不染的信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天,他派出无数信使。可是无论白天黑夜,无论翻墙还是挖洞,所有的信使全被截杀后扔在营墙之外。显然东真军已经完全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这个信使能进得来,要么是东真军的允许,要么就是——细作!

    “报将军!”那个信使心里也是忐忑得很,单膝直接跪下,朝左右看了看,张着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洪福源眼神一扬,一个亲卫便跑进帐篷,给他端了个垫着貂皮的椅子过来,另一个亲卫给他端出一杯茶水。两个亲卫一左一右站在那个信使身后,其他人退出三十步之外。

    “说吧!”洪福源啜了口茶水,让自己尽量不显得那么焦虑,而后开口说道。

    “是!”那信使见洪福源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只好继续半跪着说道。

    “将军派往后路的一千援军,在路上被人伏击后,剩余近半人马撤至五老山城。”

    洪福源手背青筋一鼓,却强忍着没有开口。

    “五老山城还在我军手中,只是前后道路都被切断,与横岗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洪福源抓着茶杯的手稍微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