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拖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进入依然矗立于临安城外的中军大帐,扔在赵权面前。

    “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捉我?”男子一身破烂衣裳,涂满黑灰的脸上,有一双颇为秀气的双眼。

    只是,这双眼中此时流露出的神色,充斥着恐惧、哀求与慌乱。

    “谁啊这是?”赵权奇怪的问道。

    陈耀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有人一口咬定,他就是真金。可是又有人怀疑他根本不是。我现在也有些糊涂,只好拎过来给你们瞧瞧。”

    “我,我不是啊!”那个男子神色愈加惊惶。

    赵权看向刘秉忠。

    刘秉忠抓起一块抹布,在这个男子脸上用尽地擦了擦,后仰着头,有些疑惑地打量一番。

    “我离开开平至今,已有十年。当年真金不过十六岁,如今这位……”刘秉忠皱着眉头说道:“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不过确实看不出他是否就是真金。”

    那男子滚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真的不是真金啊——”

    ……

    ……

    十年之后,大权国华夏三十二年,夏七月。

    嘉禾屿。

    微风轻轻拂过筼筜湖面,数只白鹭轻巧的在波光荡漾的水上滑动。偶尔有白鹭低头轻点波纹,再昂起身子时,便叨着一只小鱼傲然而去。

    十数幢宅院在湖边北岸一字排开。

    宅院并不显得华丽,却各自静谧。

    挂着“赵宅”的院子中,二楼书房内,两鬓已霜的赵权,看着窗外,蓝天之下飘然远行的朵朵白云,掩上手中书卷,长叹一声:“就这样吧——”

    “怎么了?”屋内正在收拾书柜的赵子矜,诧异地问道。

    赵权摇头不语。

    “你不放心益儿吗?我也有点不放心,要不咱们去金陵看他可好?”子矜挨在赵权身边,轻声说道。

    赵权身子微挪,让出半个座位给子矜坐下,而后搂着她的身躯,悠然说道:“这个江山是咱们的,但终究是他们的。益儿二十岁了,到了该他承担责任的年纪,我没什么不能放心的。”

    “你把国都从旅顺迁至金陵,不就是为了看他稍微方便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