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诚与王铠眼睛一齐看向陈耀。他们俩心里都很清楚,陈耀既然已经犯下错误,惩罚暂且不说,再继续扩大他的权力,就有些不合适了。

    缉侦局就如一张从南京府撒出去的网一样,这个网覆盖到哪里,南京府未来的势力才有可能延伸到哪里。

    别说天下,单是中原一地,就需要无数的人手来进行缉侦局的布置。可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能有几个?

    这也是限制着缉侦局对外拓展的最大因素。

    吸引新人,这是必须的。可是这个人一旦脱离南京府的控制,那也必定会带来相当严重的后果。

    这个道理每个都懂,但要如何去平衡与取舍,考验的可不仅仅只是智慧。

    陈耀又用眼角扫了下赵权,再次确认他并没有真的生气的样子。这才认真地琢磨了一阵之后,说道:“赵贵此人,我觉得是可以用的。放在山东,应该很合适。他似乎天生就喜欢做这种事,就是可能得考虑给他配个助手。”

    赵权点了点头,心里掠过一丝欣慰。

    “你们,不怕他……”李勇诚有些诧异。

    “小舅说,太行山这群人,都是忠义之辈。”陈耀的眼色渐渐清明,“对于所谓的忠义,我不是很在乎。他们的忠义对象是女真人,对于我们来说,这种忠义毫无意义,因此我不会以他们的忠义程度来判断是否使用或者信任他们。

    我觉得,忠义是需要条件的。当一个人不但自己忍饥挨饿,还养不活父母妻儿,他的忠义终究不可能保持太长时间。

    四人之中,韩霸为人直爽仗义,这种人一旦认可了我们做事的方式方法,让他没了后顾之忧,在战场上应该是可以依赖的。因此,我把他放在我身边。

    王显性格阴冷,是四人中最不稳定的一个因素。我便安排他负责将太行山的老弱迁至南京府,待他安置完这些家眷,确认咱们不是忽修改他们,到时他会明白这些人唯一能依靠的对象只有南京府。也只有这时候,此人才堪大用。

    齐福为人冷静而且理智,原来一直负责这群人的后勤。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死活撑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让他继续留在太行山,又给他留了三百多人,希望用五至八年的时间,可以控制太行八陉的所有商路。

    这三个人都相对好办,只有这个赵贵,说实话,我看得不是很透,但是让他来负责益都,我觉得是可行的。”

    “把太行山还留给他们?他们不会继续跑去当盗贼吗?”王铠问道。

    “要是有活路,谁愿意当盗贼啊!真定石忽酒楼的收益,足够养这些人一整年时间了。在此之后,一旦控制了河东与河北的商路,那就根本不用考虑生存的问题。而是应该发展……

    而且,这些人家眷迁至南京府后,十五岁以下,无论男女,必须在海东学院入学。三五年后,即使还有人想做那些占山为王之事,他们首先要面对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家子女的反对。

    而且,当时我也说得很清楚。不想投靠我们的,尽可以离去。于是有五六百人当天就走了。”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李勇诚有些不信地问道。

    “当然!”陈耀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切——”

    “你杀了几个?”赵权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