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是这表情下任云生看到了一丝浅浅的落寞。“你们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你们没见过真正的灾难。在灾难面前,有的仁慈是救命的,有的却只是无谓的累赘。就假若刚才遇到的那个老人不杀掉,等他被完浸染的一刻,这个村子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到时候害死更多的人,责任是你几句话承担不了的。暗九他······他确实是一个好的家将、暗部的第九人,但有些事情他不能知道,他也不会听从。”说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一扫脸上的疲惫,连声调也愈高昂。“这是我们家族世代的责任,不出生在这种环境里,你是不可能明白的。”

    话音落下,树林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矮壮的身材,冷漠的神情,正是两人之前在酒店见过的那人,也正是他在树林里偷袭了任云生。只是现在的他已没有当时的模样,脸上青一块肿一块,一只手臂也被从腕处折断,手掌挂在上面随着走路晃动。他却没有半点痛色,宿灵的浸染已经让他失去了感受疼痛的权利。

    “解决掉他们。”

    “真是令人恶心的东西。”任云生看着那条手臂,这是自己不久前才折断的。当时他以为可以限制对方的行动,却不想这男子已经完失去了痛觉,继续勇猛地朝他进攻。若不是自己窜得快,估计已经死在了它手上。

    “没想到你们堂堂逐灵者居然会用自己嘴里说的旁门左道,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结果,在能力范围之内,也会对你们的家庭作出补偿。只是很抱歉,你们需要带着秘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有关于灵器的一切信息,都不能有透露的可能性。”

    “那如果我们交出这把刀呢?”任云生握拳扎马,摆好进攻的姿态。“虽然我们不可能交出去,但我还是想听听另外一个选择的结果。”

    李依伊沉默不语,知道答案后任云生吐了口气,笑道“你们真的是一帮疯子,不知道你家的长辈都是灌输的什么思想。不过……石万启!”

    话未说完,石万启已经跑到了身边。任云生看也不看抓住刀柄,胸前的玉坠随之明亮起来。他扭身用力,借着一股巧劲抽出了浅打。饶是如此,石万启的肩头仍不可避免地喷出一蓬鲜血。

    任云生舞了个剑花,盯着迫近的男人道“还能用刀吗?”

    “嘶……嗯、嗯。”

    “那好!”任云生轻抛起刀,冲向了男人。对方见状也加起来,两人以拳作角,如公牛一般撞在一起。两拳一触即分,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对撞了七八次。

    任云生后退两步甩了甩手,尽管每次他都是一触即收,但七八次下还是有些许刺骨寒意传了过来。最后一枚驱散符用在了树林缠斗中,若是被对方击中要害,不用再打毒也会被毒死。

    “我不能赤手空拳和他打……只需要缠住他,让石万启来解决掉他。”

    任云生主意已定,再次冲出。这次他不碰对方,只是围着他不停骚扰。石万启见状略一迷茫,随即反应了过来。不等任提醒,斜里奔出往男人大腿刺去。

    眼看将要刺中,一记迅捷狠辣的飞踢击在他肚子,百四十斤的身躯竟像橄榄球似得飞出去。任云生呆愣一下,仅这瞬息之间,那只裹挟着寒意的拳头重重地撞在了胸口上。

    他被这劲力推得倒飞数米,落地后滚了两周才堪堪停下。欲要起身时,胸口却生出阵阵剧痛。炙热与冰冷在其间翻滚,已然是受了内伤。任云生按着胸口,咳出几口鲜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惊恐地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心里做着盘算。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被寄生之后体力是源源不绝的吗?跟他打了那么久怎么还那么大力气。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扭断他的脖子,妈的要是这样还能活着的话那我们俩干脆投降算了。不行······我特么在想什么呢?总不成要在这里用墨种,杀是能杀掉可是我之后就软了,石万启这个菜鸟也打不过她。妈的妈的,我该怎么办······”

    男人没有因为一击得手而迟疑,在他飞出之后紧接着追将上来。任云生刚站起身,眼前的拳头迅放大朝他脸上打来。任云生下意识地往一侧避开,对方却似乎早就想到一般提臂勾手,那只伤臂顶在他下颌,一声闷响,任云生应声而倒。腕处皮肉也因为承受不了撞击而断裂,断手往空中飞去,落在了他的脚边。

    任云生捂着下颌,对方的腕骨像尖锐的袖剑扎入其中。若不是他千钧一之际微微侧开,这下恐已刺断了他的动脉。

    “你是打不过他的,这是一个有着多年经验的老道拳手。虽然宿灵让他失去了绝大多数记忆和技巧,但也不是你们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不如早点放弃抵抗,还能用比较温柔的方式解决这场战斗。”李依伊踩着石万启的手腕,捡起刀说道。

    “放弃你妈······咳咳。我从来不骂女孩的,你别逼我骂你。”任云生抹了两把,血浆依然汩汩地流出。“你最不该的就是找一个蛮力大的人来打我们,因为我······”

    “最不缺的就是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