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骤紧,任云生心觉不好,急忙去抓岩壁凸起的石块。仓促之下用不出多少力气,手上打滑,被硬生生拖着向后倒去。甬道狭窄,撞得浑身无处不痛。他忍着疼痛撕扯腰间的束缚,入手滑腻冰凉,却是蛇王那条软鞭似的信舌。

    怎么会?!任云生惊得亡魂大冒,一时之间没了应对的办法。他明明退出到了安的距离,怎么这蛇还能攻击得到他?蛇王复仇心切,哪里会留给他思考的时间,抖擞身子挣开桎梏,一把将任云生从洞中拽了出来。

    任云生这才明白,哪是对方着了自己的道儿?分明是自己掉进了蛇王的圈套!倘若他一直躲在甬道里不出去,蛇王是拿他怎么也没办法,显然它还不具备撞塌一座山丘的神力。他没想到对方宁愿舍弃一只眼睛,也要吞他而后快。

    长舌一振一收,任云生已落入了那张血盆阔口中。他就是有上百种对策,在这瞬息之间也来不及使出。没奈何只有抬手撑住上颚,但觉两股大力上下一齐涌来,直压得他眼冒金星,身骨骼咯咯作响。

    显然蛇王不仅仅在苦肉计上欺骗了他,更是藏有余力。这一口咬下,任云生连三秒钟的时间都坚持不住,喉头一甜,大口鲜血狂喷而出!

    没有意外,巧合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临在他头上。力量随着鲜血急速逝去,身体内似乎有东西急不可待地要破茧而出,但在力量骤消之下,只将将生出个苗头,接着重新归于了平静。任云生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他睁大眼睛看着夜空,最后一头栽入了蛇腹之内。

    眼见任云生也死掉,躲在林间偷窥的原始人们纷纷扑倒在地,痛哭着叩首不止。有时候越是蒙昧,信仰就越是坚固。但蒙昧不意味着愚蠢,比起眼前凶恶的神明,也许任云生这假冒的“神使大人”更能令他们信服。

    蛇王吞掉任云生后,对这些“贡品”失去了兴趣,任由他们自行逃去。继而盘身凝立,只见它黑色的鳞甲有毫光吞吐,渐渐地,光芒转盛,耀眼的金色笼罩住了这一方土地······

    ······

    史蒂文带着二女一男穿梭在林中,四人不敢停下,他们知道密林的凶险,但与那条庞大到夸张的巨蛇比起来,什么危险也不值得一提了。跑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两名女孩子体力不济,远远地落在身后。见状,史蒂文暗叹一声,放缓了脚步等待她们追上。

    “走啊!你怎么了?”中年主持人急忙催道。他可不敢自己一个人乱跑,没有史蒂文这野外经验丰富的探险家带领,说不定跑着跑着就撞入了哪只野兽的领地。

    “等会她们······”“还管她们干什么!你不想活了?!”

    史蒂文脸色一沉,义正言辞道“不行!我答应了任的,要带他们一起走。等会她们不妨事,我们也需要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主持人欲言又止,见史蒂文如此说也只好作罢,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回来。待两名女孩赶来,四人感觉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便稍稍放慢脚步,重新规划起路线。一路逃来,哪还顾得上东西南北,凭着一股子蛮勇闷头狂奔,回过神来才发现周遭古木幽深,已是进入了人类数百万年都不曾踏足过的原始地带。

    有些植株连见识博广的史蒂文都闻所未闻,他只能从外观上判断出大致的寿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不过很快史蒂文就打消了这个推测,行不多时,忽听草木掩映下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在这鬼地方竟然有说话的声音!四人惊得冷汗直冒,女孩们更是脸色苍白,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史蒂文使了个眼色,屏息凝气当先循声走去。拨开枝杈,他那颗悬着的心才安然落稳,长长舒了口气。赵知雅轻唤一声,抹着眼泪冲了过去。

    原来窃窃私语的正是陈桐与沈秋石两人。他俩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勾勒着图画,不时还低声争辩两句。

    沈秋石听见动静,也吓了一大跳。见是自己的女友,脸色略一变幻,随即露出微笑张怀将赵知雅抱住,由着后者抽泣,看向史蒂文苦笑道“你们也来了,万幸万幸,队长他······怎么样了?”

    队长指的自然是任云生了,史蒂文摇了摇头回答“我也不清楚,任他让我们赶紧跑,我们就一路跑到了这里。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还有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个不忙,刚好你来了,先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吧。”陈桐拍打着手掌的泥土站起身来“你先看一下周围,有没有觉得哪里比较奇怪?”

    除了尚在哭泣的赵知雅,三人这才想起来观察四周的环境。树木环绕之中,数十栋简易木屋毗邻而建,看样子饱经岁月侵蚀,基本都已破败得不成样子。树与屋间隔有一圈高大的尖木栅栏,用于抵御野兽的侵袭。

    史蒂文扫了一圈,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希利莎玛族的很是相似,大抵是其先辈所建造的。但诡异的是,这儿似乎更加先进和“文明”一些,而希利莎玛族却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