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则终于动了一下眉梢,那股压迫气势猛然增强。

    “追随?”他一字一顿念着,语气中充满对他居然只愿意做臣服的那方的不满与怀疑。

    在尼格看来莱顿似乎有着做世界国王的资本与才能,潘兰兰瞥一眼笑容不变的他,回想起之前种种,不可否认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面对尼格的质疑,莱顿反问说:“既然知道我的能力,那也应该知道我活了多久吧,陛下?”

    “全世界在我看来也很诱人,但一旦得到也不过是可弃的物品,我的生性便是如此,只能不断追寻而不是停留。”

    “那个人对你而言难道不是可弃的一方?”尼格冷声问。

    莱顿含笑摇头,绯红眸尽管是直直望着国王,她却莫名觉得他的视线始终定在她的身上。

    “如果是可弃的那方,我怎会做出追随的承诺?她是能令我的本性也无法抗拒的人,我从来不会为难自己,顺从本心去追随她而已。”

    尼格彻底陷入沉默。

    “陛下不如好好培养手中的棋子,一开始便要舍弃这些棋子还有些早了,其中也不缺有资质的棋子,时间还来得及,我很期待这个国家的未来。”

    莱顿朝沉默的陛下微微欠身,悠然步出卧室。

    国王没有阻止,或者说他深知自己无法阻止莱顿的来去。

    潘兰兰深深注视面露几分颓然的帝国国王,与残忍以上万性命换取实现野心机会的无情相比,此时的他神色凝重得不似一个最强帝国的现任国王。

    说不定这样才是对他最有力的惩罚,她头也不回离开了。

    瑰丽宫殿在雨夜渐渐掩去,街道上空荡荡只听得到淅沥雨声,比他们刚来时雨势小了很多,朦胧灯光映照出他们两人的影子。

    传送阵在明日早晨才再次启动,他们要临时找一家旅馆住进去,好在终归是繁华的帝都,几家旅馆此时没有彻底关门而是静等着客人上门。

    “…这次你不生气了?”

    听到他语气似小心实则好奇的询问,拐过街角的潘兰兰连余光都不给他一点。

    “刚才你是在说谎还是真心话,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但除非你有方法解除我们之间的禁忌契约,否则你只能顺从不能逃离,我有必要生气么。”

    “的确没有必要,即使我有解除的方法,我也不可能使用。”他不带任何虚假地极为赞同道。

    潘兰兰用零下温度的目光扫视过他,警告中潜藏着某些对什么的怒意。

    莱顿与她对视一秒,绯红眸在刹那闪过的亮光中色泽鲜红似血,隔着深夜雨幕也在她视野上划下重重的一抹印记。

    “为什么即便是我这样与你观念无法契合的伊泽尔,你也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束缚,也不愿顺从内心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