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老子倒想看看有谁能压得住老子。”

    放出狂妄的话,泰勒神色不屑喝起了果酒。

    潘兰兰微抿起唇,目光沉沉看着在她面前贬低女性的两个男人,但这不是她的主要目的,于是压下内心的不适,靠近那位男性。

    “知道玛丽吗?”

    男人喝上一口果酒,懒散道:“是说金杏街的那个小可怜?”

    “…对,我要她所有的情报。”

    男人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快告诉她有关玛丽的一切事情,玛丽的父母是从某个小镇搬迁到帝都,原本憧憬帝都的奢华舒适生活而来,结果进来了后才发现他们融入不了这里。但为了能过上理想的生活,他们拼命干活,总算是在第三年买下了金杏街最偏僻角落的一间破旧房子。

    他们自以为是过上舒适生活的征兆,还把孤身一人的母亲从小镇上接来一起生活,除了活比较重以外,那段时期的他们还充满希望。

    玛丽在第四年出生,有了孩子后这对父母干活也更卖力,希望能给孩子更好的条件,但母亲在这时患上疾病,他们不得不花费大量钱来请药剂师来为母亲医治。帝都的药剂师对生活还算过得去的他们而言实在太过昂贵,没看几次就花了他们不少的积蓄。

    这导致他们必须干更多的活来维持平衡,又加上贵族近几年加大了民众的负担,他们渐渐开始力不从心,常年过度劳累的工作下,终于玛丽的妈妈病倒了。

    一下子家中有两位病人,重担都落在了父亲那一方,他更是忙到天黑才回去,天还没亮就起来工作,心烦时还会到酒馆里酗酒来麻痹自己。

    终于在玛丽八岁那年,她的父亲不堪家庭重担而倒下,再也没醒来,母亲大受打击,原本就极度虚弱的身体也因情感剧烈起伏而承受不住,很快也离开了人世。

    于是家中只剩下才一岁的弟弟和体弱多病的祖母,小小年纪的玛丽成了唯一能干活的人,开始了她漫长繁重的工作生活。

    听完男人的话,潘兰兰心情低沉下去,可以想象得到小女孩在父母先后去世时到底是有多么无助又恐慌,又是怎么逼着自己出去赚钱来维持一家的生活。

    “…多谢。”

    怀着沉重的心情,她刚想走,男人却把她给拦下了。

    “小姐,你不知道我的规矩么?”

    潘兰兰略一想就明白过来,看来他不仅是一杯果酒就可以打发,但男人又紧接着说:“小可怜的事情基本是传遍了的,我也算不上提供什么情报,你把郎儿酒喝完,就算是给我的报酬。”

    看着酒馆老板摆上来的一大杯郎儿酒,她渐渐皱起眉来,目光掠过看似事不关己的泰勒和直勾勾看来的男人,就知道他们是存心的。这一杯喝下去,或许对这些经常喝酒的人算不上什么,但却是足以灌醉她的烈酒。

    她当机立断拿起那杯酒喝下去,然后把杯子反转一下让他们看到杯子里没剩几滴酒,重重放下后就抬步走人。

    趁着醉意还没来得及让她意识模糊之前,潘兰兰迅速赶回了塞西尔府邸,热意一点点漫上她的脸,她开始脚下有些摇晃。

    忽而视野里出现足以吸引所有光芒的金色,她使劲甩了甩头,茫然凝视了片刻,才渐渐辨认出站在自己房前的人是谁。

    原本正望着星空的少年侧过身,那双在朦胧的月光下依旧显得十分耀眼的金眸淡淡望来,让人恍惚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