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谷雨那日,您能来未央宫看我跳舞吗?”

    谷雨,在十余日之后。

    他回颍国的事耽误不得,但见裴鸢的眼神清澈且稍带着期许,是那般的纯良又无害。

    司俨只觉,自己的心肠,竟是蓦地一软。

    他因而回道:“我尽量于那日去看你习舞。”

    裴鸢唇角刚要往上翘,司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意登时僵在了唇畔。

    ——“看完你的舞,我便该回颍国了。”

    司俨凝睇着小姑娘异常沮丧的脸,倏地想起了一事,复对裴鸢叮嘱道:“裴小姐,你同五公主相处时,一定要小心。”

    三日后。

    夕日将坠,暮色四合。

    相府诸景可谓静谧唯美,裴猇却在这时,莫名感到了阵阵心悸。

    裴鸢一如既往,每隔个几日便会进宫陪裴皇后住上一夜。

    按说她现下应该宿在了椒房殿中,可裴猇却觉,裴鸢她好像出了什么事。

    他在这方面的直觉一贯准,且他心脏已然狂跳多时,宫里也没派人来相府通禀裴鸢的状况。

    裴猇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便同班氏说了这事。班氏知道他兄妹二人自小就有着某种奇特的心灵感应,也知裴猇不会在这种事上顽劣,便求裴相给了他一块宫牌。

    裴猇拿到宫牌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未央宫奔去,他急于得知裴鸢现在的状况。

    可他到了椒房殿后,却被大长秋告知,裴皇后适才被皇帝唤到了建章宫。

    而裴鸢刚刚还在里面安坐,五公主恰时来寻她,她便同五公主到沧池旁的御花园游玩去了。

    那大长秋还说,原本裴鸢不欲同五公主出去,可那五公主却在她的面前,哭得极为伤心。

    裴鸢心一软,还是跟着她去沧池旁散心了。

    裴猇听罢大长秋所讲之言,面色愈发阴沉,他不欲耽搁片刻,复又往沧池的方向奔去。

    去往沧池的路上,需要经行天禄阁,司俨这时正同一众白胡子的鸿儒从内走出。

    待司俨见到咬牙急跑的裴猇时,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