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鬼,也不信神。”他道:“只是,欣赏不刻意讨好的文章。”

    她挑眉,咕哝了一句,“那就好。”

    话本来已说完,她这一细致表情尽收眼底,他反倒微微失神。

    见他递来一丝困惑的神色,她的舌头不争气的打了个磕绊:“你,不是说让我另择良校……怎么还有闲工夫阅卷的?”

    他难得没去计较她语言上的“冒犯”,却说:“你字写得不算好,本来不想批的,好在端正,而且看你答卷时很认真。”

    云知本在想她的字连天子都夸过的,只是用不惯钢笔罢了,听到后半句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很认真?”

    “我有眼睛。”他语调平静,“不是听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她瞄见了,慌慌张张地避开他的视线,心里头却是狠狠一跳——这话又是哪个意思?

    “你过来些。”他说。

    云知乍然抬眸,“什么?”

    见她没动,他主动步上前来,一步、两步、三步停下,不足一肩之距。

    他缓缓弯下腰,低声问:“你学过画画?”

    “啊?嗯。”

    “哪儿学的?”

    “我额……”她顿了一下,“我妈妈教我的,怎么了?”

    这回,沈一拂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你确定?”

    云知想起伯昀提过云知的妈妈是学语言的,便及时纠正道:“我妈妈找学过宫廷画的先生教我的……”

    “什么时候学的?”他的语调好像晃过某种意味,“你不是很早就随同父母住乡下了?”

    “天下之大,卧虎藏龙之处极多,”云知理所当然扯说:“乡下就不能有会宫廷画的先生了?”

    沈一拂无声看着她,没立即应声。

    她被瞧得心里有些发的虚,“沈教授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他直回身去,只是那么一霎时,又恢复成以往的克制和内敛,“别和其他人提起你见过嫌疑犯,也不要和人说你画过图。”

    原来他只是怕隔墙有耳才就近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