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阵中霎时变得煞煞静,竟无人敢应战。

    项庄的脸色不禁有些难堪,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他这个国君临阵斗将?

    周冠夫嘴角霎时绽起一丝不屑,再次喝道:“偌大一个楚国,泱泱几百万人,难道就没一个人物了吗?项庄,可敢与某一战?!”

    “周冠夫,休要猖狂,某来战你!”楚军阵中终于有人恼了。

    项庄神情微松,扭头看时却是舒乡侯周殷的长子周桓,这次出征,不仅各郡府兵、秭陵禁军倾巢而出,国中的老将、勋戚子弟也是全部随军出征,桓楚、季布这两个老家伙也终于有机会再次踏上战场了,可谓老怀大慰。

    看到周桓飞马出阵,周殷急叮嘱道:“我儿需小心!”

    周冠夫冷冷地斜了周殷一眼,喝道:“来将通名,某戟下不斩无名之辈!”

    周殷催马直取周冠夫,一边大喝道:“某,大楚承乾宫郎将,周桓是也,周冠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无名鼠辈,也敢来送死?!”周冠夫哂然一笑,也不策马相迎,只是静静地驻足原地,静等周恒前去厮杀,两军阵前顿时一片哗然,便是项庄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周冠夫也未免太嚣张了,敢情他根本没将周桓放在眼里?

    马战的取胜之匙,一是将领本身的武艺,二就是战马冲刺的强大惯性!

    “周冠夫,匹夫敢尔?”见周冠夫如此轻视自己,周桓顿时羞怒交加,“找死!”

    电光石火之间,周桓已经催马杀到了周冠夫跟前不远,当下挺枪疾如闪电般刺向了周冠夫的腹部,马战的交错时间极其短暂,对眼力手劲准头的要求极高,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刺对手的胸腹,极少有武将敢刺对手的咽喉。

    两马相交的瞬间,周冠夫眸子里霎时爆起了一道异样的寒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左手短戟轻轻一磕,周桓势在必杀的一枪便已经贴着周冠夫的右肋滑了过去,周冠夫右手短戟再顺势往前一递,周桓的右肋便被短戟上的横刃给整个切开了。

    项庄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这份眼力,这份狠辣,就是他也得承认略有不如,相比几年前在剑阁,周冠夫这厮的武艺竟又精进了!

    “呃啊……”周桓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一直催马往前冲出百十步远,周桓才终于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不过早在落马之前,他的右肋就早已经像金鱼嘴般绽裂了开来,其内的血肉翻卷而出,更有一截截的肠子从中溢出。

    “我儿!”看到这一幕,周殷顿时悲呼一声,险些昏死过去。

    对面汉军阵中,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汉军将士却排山倒海般欢呼起来,周冠夫则只是冷冷一笑,再次扬起右手短戟,喝道:“还有谁?!”

    项庄的眉头霎时蹙紧了,这他娘的嚣张得有些过火了吧?单挑挑不过你,群殴难道还殴不死你?当下项庄回头喝道:“斩周冠夫者,赏万金,赐爵关内侯!”

    项庄身后,几十个勋戚子弟出身的郎将霎时嗷的叫了起来,这些勋戚子弟受到父辈影响大多弓马娴熟,他们无时无刻不梦想着到战场上斩将夺旗、杀敌建功,而不是靠父祖余荫袭取爵位,所以,项庄话音方落,便有两个郎将同时飞马出阵。

    太尉项佗便介绍道:“大王,左边使长刀的那个是桓老将军的次子恒超,上次国考的骑术、箭术殿军,马战亚军!右边使大斧的那个是季老将军的族侄季仲,本次国考的骑术、箭术亚军,马战冠军,武艺都颇为了得。”

    听着项佗的介绍,项庄身后的恒楚、季布也是面有得色。

    说话间,恒超、季仲已经催马出阵,刀斧并举直取周冠夫,周冠夫这次终于不敢像刚才那样托大了,当下也催动枣红马迎了上来,周冠夫这枣红马却不是普通的枣红马,而是通过月氏人从西域买来的汗血宝马,万里无一的龙驹!

    周冠夫还给他的这匹爱马取了个响亮的名号——赤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