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贵妃被请走之后,殿内的气氛就有些沉凝,皇上并没有因为吴国公府今天受了“委屈”而对甄贵妃格外的网开一面,这让吴国公和甄老夫人的心里都有些不得劲。

    看到云萝进殿,行礼之后,泰康帝就问她:“刚才似乎听见外面有些吵闹,出什么事了?”

    云萝想也没想就心直口快的说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贵妃娘娘想要来撞我却力气太小,反倒把她自己给撞疼了,恼羞成怒就反手打了廖女官一个巴掌。”

    此话一出,殿内的几人顿时神情各异,甄家两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家大门前被劈成两半的镇门兽和开裂的地面,都不知该先担心自家女儿/妹妹的身体,还是要夸她一句勇气可嘉。

    她竟然用自己娇弱的小身板去冲撞安宁郡主?

    泰康帝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看向云萝的眼神中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然而下一秒就见他忽的脸色一沉,“太不像话!”

    皇后侧身垂首赔罪道:“怪我管教不力,陛下切莫气坏了身子。”

    夫妻两一唱一和的成功把吴国公和甄老夫人原本想说的话给堵住了,还不得不赔笑着说好话,“贵妃娘娘自小就是个娇气的,倒是劳累皇后娘娘费心管教了。”

    皇后也当即客气的说道:“老夫人言重,仔细算算,贵妃进宫也有六七个年头了,在宫里有任何的行差踏错都是本宫管教不当。”

    这话就差直接说甄贵妃劣性难改了。

    云萝站在下方静静的看着皇后与甄老夫人交锋,看到甄老夫人节节败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这似乎很有意思。

    直到甄老夫人把话题转移到了云萝的身上,对她今日对吴国公府的所作所为表示了谴责和愤慨。

    想到自家今日遭受的羞辱,甄老夫人就忍不住心潮翻涌,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一边谴责一边老泪纵横,似乎连端坐在高椅上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的跪在了帝后面前,哭诉着请求皇上给甄家主持公道。

    那声情并茂配上她白发苍老的模样,看上去当真是十分可怜。

    云萝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老母亲都跪下了,吴国公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坦然的坐着,从座位上起身然后跪下,“安宁郡主硬说是臣家中派人挑唆她庄子上的奴才放火烧玉米,臣虽觉得冤枉,但看在她年纪尚轻不曾经历过多少世事的份上也不愿与她计较,认了便是,不管她想要银钱还是索性赔她个庄子,臣都认了。可她不该一言不合就劈了我府上的镇门兽!”

    甄老夫人抹着眼泪说道:“皇上恕罪,娘娘恕罪,臣妇本不该进宫打搅,只是此事实在无异于将我甄家的脸面剥了下来扔地上踩,再说句不好听的话,郡主劈了镇门兽之后有劈裂了门外街道,你裂痕直冲着我府上大门,真是看了就让人心里头发慌,也不知是否有碍于甄家风水。”

    这话说得越来越严重了,在这个深信风水之术的时代,坏人风水无异于掘人祖坟,都是要结死仇的。

    泰康帝顿时眸光一利。

    皇后也是目光微闪,然后说道:“老夫人此话就过于严重了,门口的路面有所损坏,叫人填补回去就是了,如何竟跟风水之说扯上了关系?”

    云萝也不能一个劲的让舅舅、舅母挡在前面,闻言就说道:“那大路又不你吴国公府的地盘,就算真坏了风水也坏不到你家去,难道你们还能不许周围的邻居们动土拆建?”

    甄老夫人怒道:“胡搅蛮缠!郡主一味的推卸责任,莫非不知刀乃凶器?你当时挥刀可是直冲着我甄府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