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内城的一条街区,自从永夜开国这里就没有一丝生气,平时街面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扫街的,城防营和殿前司的人视这里为禁区,就连大理寺自少卿下也无有几个来过。可今日这里却无比热闹。

    就在独孤堂和萧千屹离街口还有五十步时,那条街里就已有人马列分两边,清一色西川银蚕丝底狴犴华服挎一柄绣刀,长三尺,乃仿古籍所造,曰兴国,背刻五岳,刃走三川。

    领头的是两名佥事,着暗红鸳袍,没有挎刀。

    萧,堂的轿子在街口落下,这二人立马迎到萧千屹的轿前,却把乘宫轿的独孤堂晾在一边,萧千屹下了轿,领头一人毕恭毕敬道:“不知相爷驾到,知逊万死!”

    萧千屹没有答话,径直走到独孤堂的轿子前,“殿下,咱们到了,请殿下下轿。”

    独孤堂这才出来,“萧大人看来平日里没少来,和这里官员们似乎很熟悉啊?”,独孤堂还是那一抹温和的笑脸,一旁的钱遇民此时却已将手搭在刀镡之上,眼珠不错的盯着那两名从三品大员。

    萧千屹笑道:“殿下莫要错怪,老夫这也是为皇上分忧。”

    萧千屹脑袋稍微偏了一下,那两名佥事才走上前来弓腰参拜:“见过太子殿下。”,只是声音似乎有些有气无力。

    钱遇民终于还是没沉住气,一声暴喝,“放肆,殿下千金之体,尔等,按律当跪!”

    那二人能在六祸司做到佥事,自然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左边的孙知逊不紧不慢回到:“殿下莫怪,请看。”,孙知逊手指向不远处一旁的一块一人高铁碑,碑上刻着太祖九训,这第三条便是:朕设六祸司,主谋逆,枉法,干政,弄权,惑主,残民等六祸,故自镇抚司使上见王不跪。

    钱遇民深运了一口气,萧千屹则是静静的看着一切,那孙知逊又道:“殿下,今日您想问什么,便在此问了,臣回了话,好安排人送您。”,钱遇民把刀拔出一半,“无礼!”,却被独孤堂示意停下,右佥事新来事轻蔑一笑,虽是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小动作,却还是没瞒过独孤堂的眼睛。

    新来事道:“不是臣无礼,实在是铁训如山,殿下再看。”

    独孤堂又顺着新来事手指方向看去,新来事道:“铁训其五,凡皇族子弟,无论有无任职,且不论爵位高低,如无旨意,决不可私入六祸司,违者,斩。”

    独孤堂冷笑了两声,“佥事大人这是在威胁本宫吗?”,新来事低着身子回话:“岂敢岂敢,实在是铁训如山!”

    独孤堂仰起头,闭着眼,“好啊,好啊,好。”

    言罢,孙知逊试探着问:“殿下,您看········是不是要打道回宫?”

    独孤堂没有理会,从衣服里掏出金牌,孙知逊脸色一凝,惊慌下跪,其余人一看无不拜倒。独孤堂:“两位大人,不看一眼?万一是假的呢?”

    孙知逊:“殿下恕罪,臣等二人实在不知。”

    独孤堂不依不饶:“那现在,本宫可以进去了吧?嗯?”

    不等新来事二人反应,独孤堂已经大步向六祸司走去,钱遇民在经过新来事身旁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怎么回事,用肩膀撞了上去,新来事强忍火气,脸上还得不动声色,努力堆出恭谦的模样,萧千屹也跟了上去。独孤堂进到了六祸司府衙之内,站立在院子中央,孙知逊二人跟上来,“殿下,殿下想要问些什么?”

    独孤堂有些不耐烦,“孙大人,六祸司难道是茶馆酒楼,本宫来这儿不问案子,还能吃茶听曲儿不成?”

    孙知逊:“是是是,下官愚钝,殿下请随我来。”,孙知逊和新来事头前带路,独孤堂又偏了一下头,“相爷,一道去吧?”

    萧千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好好。”,按夜国律,犯了这种弥天大罪的人,都被关押在六祸司最深处。几人兜兜转转,才来到牢房大门之前,刚要近前,突然从房上跳下十来个蒙面剑客,别小看就这么几个人,六祸司高楼大院,这房顶离地快有三丈高,这么高往下跳,要是没有十年的苦功,最次也得骨断筋折,不说别的,就这个轻功便不次于杨义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