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冯达飞再指挥部里一直等到晚上10点,都不见青马部队行动,都很惊异,把13师和独一师的领导班子叫道一起,研究青马想干什么。

    独一师政委雷鸣看了看山下青马部队宿营地多入星星一样的火把,说道:“二位师长,这个青马的指挥官不简单,他这是疲兵计,想让我们一夜不睡,然后在战士们最困的时候发起突然攻击。而且这次攻击必然是孤注一掷,针对县城或山上一个点来的,目的是一举突破。”

    冯达飞想了想说:“有道理。不过这个攻击点一定是县城。因为虽然有城墙,但他们人多,只要梯子能靠到城墙上,就可以往上攻。而且天水的城墙也不高,架不住这么多人蚂蚁一样往上爬。如果一旦他们到了城门口,就可以炸城门。再说我军山上兵力雄厚,不怕他们来进攻,到是城里的兵力太少了。38团虽然是主力团,但猛虎难敌群狼啊!”

    李清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道理,军团长再三交待青马打仗不要命,要是他们一哄而上,涌进城里就麻烦了。虽然38团已做好了巷战准备,但能不让敌人突破城墙不是更好么?

    和冯达飞商量后,李清马上命令39团将阵地移交给补充团,与独一团一起从阵地前的东门进入县城,独一师政委雷鸣随部队进城负责统一指挥守城。并让他们把三个团的迫击炮连集中使用,发挥炮击威力。

    雷鸣进城后,与候三喜、于庆山见面后,马上安排部队轮班休息,命令独一团三个营配属38团防守西门、北门、南门的三个营指挥,39团坐预备队,原13师直部队守东门,保证山下、山上联系。然后李昌又把三个团的迫击炮连集合到一起,指定38团迫击炮连连长李胜统一指挥,立即建立阵地,计算射程,标定炮击区域。

    李昌很希望所有的迫击炮对准青马营地来个三发齐射,可惜三个团的迫击炮都是小60迫击炮,射程有限,只好作罢。

    到了夜里2点,马元海命令部队集合,还是民团在前,精锐在后,向几个城门悄悄摸来。

    宋文虎的四营一连一排,此时担任西门也就是正对甘谷到天水大路的城门监视防御任务。

    自从下午战斗取胜后,战士们的士气很高,一直等着青马继续进攻。可是等的人都快睡着了,也不见青马有动静。

    宋文虎正想吸根烟,养养神,就听一个战士说:“排长,上来了!”

    宋文虎往城墙下一看,乖乖,黑乎乎的一大片,看不清有多少人。不用说,往城门来的是准备炸城门的,抬着梯子的是准备爬城墙的。

    宋文虎不敢怠慢,让一个战士去报告连长,命令全排集中火力向奔城门来的敌人射击,不让他们靠近城门。

    宋文虎他们这一打,马上西门方向值班部队就全部开火了。很快城墙根暗堡里的机枪和城墙半中腰的火力点也开火了。

    时间不长西门和北门方向也打响了。

    担任西门攻击任务的,是青马的100师,这是马步芳的起家部队,他自己兼着师长。此时负责指挥100师作战的是韩起功。此人在马家军中是个异数,因为马家军基本上是一支家族部队,用人标准就是“甘、河、回、马”四个字,意思就是必须是甘肃人、河州人、回族、马姓。韩起功是青海循化县人,汉族,与马步芳用人的四条标准一条都不搭界。但是,此人确实有本事,能在严重排外的马家军中步步高升,就可见他确实有能力、有战功,对马步芳也是特别忠诚。

    历史上,韩起功在青马部队中一直占据重要位置。特别是青马消灭红军西路军时,韩起功就是青马部队重要将领,仅他动员的攻打红军的民团就达到四、五万人。解放后,他被人民政府枪毙。

    此时,站在指挥所里的韩起功一看偷袭失败,就下令全线强攻。于是,士兵们抬着一架架长梯子向城墙蜂拥扑来。

    担任西门守备的38团四营长一看情势危急,马上命令四营和独一团一营全部上城墙,所有火力点统统开火,飞雷炮马上发射,同时呼叫炮兵支援。

    红军战士们这一次真是开了眼,无论湘军、桂军还是中央军,单论悍勇,谁都比不上青马部队。眼见红军火力如此猛烈,士兵们还是踏着战友的尸体往上猛扑,硬生生地把一些梯子架上了城墙。战士们不知道,这还只是打头阵的民团和保安团,青马100师的三个团还在后面督阵呢!

    很快就有士兵顺着梯子往上爬。

    四营二连三排九班班长雷顺带着全班守在城墙上,不停地射击、投弹,一架梯子正好架在他身边,他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动。往下一看,几个青马士兵正死命地固定着梯子,他抓起一颗手榴弹,一拉弦,嘴里数了三秒就扔了下去。手榴弹在青马士兵的头顶上爆炸,雷顺喊过两个战士,用枪托顶住梯子,喊声“起!”,把梯子推翻了下去。梯子上的青马士兵咕咕嘟嘟摔了下去,雷顺又抓起一颗手榴弹扔了下去,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两个战士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了身子,被敌人的机枪子弹马上夺去了生命。

    敌人太多了,又攻到了城下,这距离一近,担任掩护的青马部队的轻重机枪就给城墙上的红军带来了伤亡,战士们不敢露头,一不留神就会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