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田骏的命令得到了不折不扣地执行。

    11月5日一大早,日机就开始在黄河东岸侦查盘旋,紧接着,日军机群呼啸而来,在东阿境内的黄河渡口疯狂轰炸,把八路军地方武装伪装的阵地炸得尘土飞扬。再接着,第二师团师团长安井藤治中将指挥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第七师团、第二十三师团、近卫第一师团主力向渡口扑来,在黄河西岸建立了炮兵阵地,掩护部队抢渡。

    日军的先头部队顺着黄河上八路军留下的铁索桥开始过河了,士兵们猫着腰,抓着铁索,向对岸o去。眼看着就要到桥头了,隐蔽在河东岸的八路军东阿县大队,开火了。机枪、步枪对着铁索桥上的日军猛打,子弹嗖嗖飞向了桥上晃晃悠悠的鬼子,黄河上顿时成了煮饺子的大锅,小鬼子扑扑通通往下直掉,后面的鬼子扭头就向后跑。

    仅仅是打了十来分钟,东阿县大队就撤退了。因为命令上说的很清楚,只准打十分钟,马上撤退。

    东阿县大队是撤得快,不然的话就撤不下去了,黄河对岸架着日军五个师团的五个炮兵联队的重炮呢,东阿县大队几百号人,可是经不起日军大炮的瞄准炮击。

    果然,日军炮群开始炮击了,炮弹轰轰隆隆飞过黄河,落在了对岸八路军阵地上,ji起一团团尘雾。

    炮击10分钟后,日军开始全面抢渡,一艘艘折叠船、汽艇、帆布船都被推下了水,包括日军从济南附近调来的船只全部被用上了,一时间,黄河上大有一副百舸争流、万船竞渡的架势。

    日军机群在向东岸八路军的伪装阵地上疯狂投弹、俯冲扫射,架在渡船上的日军机枪也在疯狂扫射,子弹就象下雨一样,把黄河东岸上的泥土打得尘雾弥漫。

    日军第二师团师团长安达二十三靠在一辆重型坦克前,举着望远镜,焦急地观察着渡河情况。直到渡河部队登岸,呐喊着朝八路军阵地扑去,安达二十三才长出一口气,用手oo八字胡,说到:“刘一民也不过如此!”

    也难怪安达二十三嘲笑刘一民,如果刘一民真的是算无遗策的话,就应该重兵把守黄河河防,半渡而击之,恐怕日军的血都会把黄河染红。

    当然,这是安达二十三的想法,也是正常防守一方应该做的。如果真是那样,日军恐怕光是渡河就得用几天时间,甚至无法渡河。但刘一民不是安达二十三,他根本就不守河防,大张旗鼓地放小鬼子过河。

    安达二十三也仅仅是高兴了一会儿,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地雷爆炸声给弄楞了。等他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的时候,镜头里就多出了许多日军的尸体和伤员。不用说,那是被八路军的地雷阵给炸的了。

    日军的工兵乘船过河了,开始排雷、搭建可以供坦克、汽车使用和大部队过河的浮桥。

    等到日军步兵控制了东岸要点,才发现八路军的阵地是伪装的,空无一人。大陆军又白白地浪费了那么多的炸弹、炮弹、子弹。

    接到报告的安达二十三气的大骂刘一民是卑鄙的胆小鬼,连和皇军放手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

    骂归骂,安达二十三的警惕更高了,他知道八路军是忌惮日军的大规模机群,白天不敢和日军硬拼,到了晚上危险可能就来临了。

    安达二十三不敢怠慢,指挥日军大部队抓紧过河了。

    此时正是黄河枯水季节,日军用船渡也好,架浮桥也罢,都很方便。仅仅是一天时间,安达二十三就率领日军西集团主力渡过了黄河,开始全线展开了。

    也就在这一天,原华北方面军参谋长、日军第四师团师团长山下奉文指挥由第四师团、第六师团、第十一师团、第二十四师团组成的东集团从鲁东南向泰沂山区猛攻,与曾中生、谭政指挥的八路军留守部队展开了ji战。

    日军的东集团很奇怪,山下奉文本来是一员虎将,第六师团又是日军头等精锐师团,攻势凌厉。多田骏之所以这样编组部队,目的就是要让东集团快速攻击,扫清鲁中南山区,合围八路军主力。结果,第六师团、第十一师团、第二十四师团确实都是攻势凌厉,倒是山下奉文亲自指挥的第四师团象是拉破车的老牛,慢腾腾的,提不起精神,拖了后tui。

    山下奉文的命令很严厉,可惜这个由大阪商贩组成的日军常设师团的军官和士兵们热衷于做生意,来的时候就从东北带了大量的货物,人参貂皮乌拉草,一样不缺。每到一个县城和集镇,第四师团和其它师团不同,不是忙着烧杀抢掠,而是忙着摆摊做生意。可惜日军占领的城镇都是空无一人,没有交易对象,弄得第四师团的官兵们都心情不爽,提不起半点精神。进攻速度自然也就上不去了。

    山下奉文气愤之下,拉出一个联队长就要枪毙,想杀一儆百。结果参谋长、师团附和两个旅团长都来说情,弄得山下奉文无法下手。最可笑的是那个联队长,竟然翻着白眼对山下奉文说打仗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么?既然做生意能赚来钱,何必要打打杀杀呢?就算打打杀杀,那也得让把士兵们手里的货物换成钱才行。不然的话,士兵们就会问是打仗冲锋重要还是保护好个人的货物重要?作为长官,不好回答么!难道长官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变成穷光蛋么?

    山下奉文哭笑不得,只能让第四师团做预备队,跟在其它三个师团后面,踢踢踏踏地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