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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了一轮又一轮,等到酒过三巡,马速书记已经不胜酒力,每回两杯,陆部长高兴,还要回敬一杯,这么下来,在座每人都至少喝了七八杯,唯有金泽滔等三人,却是滴酒未沾,仍是埋头大快朵颐。

    陆部长斜看了金泽滔一眼,说:“莫非金市长这回又要压轴出手。”

    金泽滔哀叹一声,就知道今天这顿饭不好吃,刘志宏兴高采烈地大唱不搞特殊,被陆部长一个闷棍埋着头当起了鸵鸟。

    陆部长大约看不得自己的安逸,矛头又对准了自己。

    金泽滔笑容可掬道:“今晚领导都在,我是小字辈,哪轮到我来压轴,各位领导尽兴了,我最后附尾,这才是对陆部长的最大敬重。”

    金泽滔一字排开六个大杯,服务员斟满酒,金泽滔说:“敬领导,请!”

    面对陆部长,越少说话越好,这是几次血的教训告诉金泽滔的真理,多说多忌,少说就是礼。

    陆部长却岿然不动,金泽滔头大了,搔了搔头说:“祝领导在永州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金泽滔第一回和陆部长喝酒,不知深浅,敬酒前爱说上两句,现在好了,陆部长都被惯出了毛病,不说不动,说得不好也不动。

    现在连过年的祝福语都被他提前透支,陆部长才咕哝了一句:“滑头!”端起酒杯,嘬了一小口。

    金泽滔仰脖喝了两杯,然后抬眼看看陆部长。却见他仍是无意要干尽杯中酒。金泽滔糊涂了。二杯当一杯,这不是陆部长你自己定的惯例吗?

    陆部长不动,金泽滔没办法,又喝了两杯,陆部长还是直直地看着他,看看左右的缪永春、翁承江,金泽滔差点没摔掉酒杯,这也太搞特殊化了吧。他们的酒也要我来喝?

    等金泽滔喝完剩下的二杯酒,陆部长才笑眯眯地干了杯,六杯下去,就差不多一瓶,陆部长一两黄酒,却要他六杯白酒来敬,这个谱儿摆得就有点大了。

    刘志宏看到金泽滔的苦脸,心里就跟六月喝雪水似的凉快到心底,一改刚才的晦气,霍霍地笑了:“金市长。不地道啊,在座领导最少都陪了三回。你难道一杯酒就准备打发陆部长,不知道的以为永州财政困难,酒都供不上,知道的只能感慨,南门的干部架子比部长还大。”

    缪永春虽然知道金泽滔酒量不差,但作为新晋办公室主任,怎么也要露个脸,表示一下。

    金泽滔摆了摆手,谢绝了缪永春的好意,以缪永春的身份敬酒,不知深浅地要跟陆部长敬酒,若是陆部长哪根神经搭牢,让你难堪都是轻的。

    他招了招手,让服务员换大杯来喝,大家都纷纷拍手叫好,隔岸观火,国人向来不缺乏激情。

    金泽滔举起大酒杯,说:“刚才这一杯,我敬部长,这一杯,我代永春主任敬部长一杯,永春同志刚从财税局长任上调至办公室主任,今天是第一次跟各位领导见面。”

    陆部长不为所动,金泽滔只好绞尽脑汁说:“论起来,陆部长和永春主任还是有些渊源。”

    缪永春愣了一下,他和陆部长八杆子打不着,哪来的渊源,陆部长抿了一下杯口,这是表示,他对金泽滔接下来的话题有些兴趣。

    金泽滔说:“说起渊源,其实在座的领导,年龄相仿,经历都有相似之处,你们都是曾经的红卫兵,老三届,知识青年,历经红卫兵运动、上山下乡和改革开放。”

    金泽滔的话题终于引得很多人注目,金泽滔说着已经干了第一口,大家都沉默不语,金泽滔的话题仿佛将他们重新带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