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收拾整洁外,程森淼没有动其他,她心里想着,也许有一天真正的主人还会回来,到时候要是少了东西,这叛逆少女指不定还得生气。

    二来,是程昱山给程森淼转了新的学校,从原来的中学转到市里的申城一中。听说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毕竟这成绩就连够上一中的普通班标准都不够,实在难为人了。

    程森淼对此没什么异议,她做为“新客”,本来也不存在任何立场,反倒是程昱山夫妇见她同意后还高兴了好几天,为此还涨了零花钱。

    程森淼觉得换个新环境也挺好,新的人都会重新认识,反倒容易一些。只是想到要在一群中学生间生活,她实在有些头大。

    可还是那个老观点,日子还是接着往下过。

    八月尾,程森淼淼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出门散步。

    程家的户籍落在申城,碰巧程森淼也在申城住过几年,但二十来年的时间里城市规划有增有改,这么大块城市程森淼不是每个地方都熟悉,她只好沿着房子开始摸透附近的路线,这年头没有手机导航,路只能靠她自己眼熟。她买了市里的地图,三不五时地就出门溜达。

    下午三点钟,太阳越晒越热烈。程森淼停在少年宫附近的林荫下,她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压低了脸在阴影下抽烟。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可她好歹早活了二十几年,没办法一时间改掉自己的习惯,但程森淼又担心被眼熟的人认出,要是什么同学一类的还好,如果是长辈的话可就麻烦了,要是一状告到程昱山他们那去,叛逆少女的父母少不得又要管教起她来。

    程森淼只得出门,闲散地走了一段时间后,上了公交,坐了好一会,才随意地又下了车,就停在了少年宫附近。

    她心里轻叹:叛逆少女,借点好运吧。

    大概是祈祷有用,等她掐了烟,丢进垃圾桶后,周围也没人经过。程森淼找了块长椅坐下,天气虽热,但林荫下还算凉快,风也吹得清爽,让她有几分昏昏欲睡。程森淼摘了帽子,正打算盖在脸上休息一会的时候,恰好有人踩着脚踏车从路旁经过。

    从刚才就懒散的风一反常态,突然鼓足劲迎面吹动枝叶,掀翻了那人的帽子。

    于是帽子就凑巧地停在了林荫下,距离程森淼只有几步。程森淼喊了声:“你的帽子掉了。”

    她起身捡起那人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碎泥,听见脚踏车声返回,抬起头递出帽子,说:

    “你……”

    女孩脸上微微泛红,额头冒出了细汗,她说:“谢谢。”

    她的眼睛很漂亮,近距离看像是清透的琥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也许是洗衣服的香皂,也许是其他,程森淼说不上来。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得承认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的长相并不浓烈,反而是柔和与清纯的结合,可高挺的鼻梁又使其侧面看起来有几分年少的英气,此时她的头发才到肩膀的长度,齐肩发清爽利落,清晰的眉目和单薄的身形相互衬托,少年人的蓬发青春一览无余,漂亮且具有辨识度。

    程森淼认出来她了,尽管气质上不同,但她此时的脸部轮廓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呃……我的帽子……”

    程森淼这才发现自己拽着她的帽子不放,她松了手,又说了句等等,随后从身上掏出纸巾,递给女孩。

    “擦擦汗吧。”

    女孩有些犹豫,最后还接过纸巾,客气地说:“谢谢。”

    程森淼笑了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