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夜阑睁眼的时候,还沉浸在这个幼时的梦里。

    他觉得舅舅真好啊,闻嘉采也很好,其实就算没有父母也没有关系,反正对于那时宅院中的大部分人而言,他们这些小孩的出身也只不过是个能够拿来利用地工具,没有感情,更是不可能有体贴和陪伴。

    然而他的意识都还没能完全清醒,就忽然发现自己面前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除了闻越和孔缉远,还有闻嘉采,郁温雅和孔扬灵,神色颇为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得了绝症。

    舒夜阑突然心头打鼓,一时被弄得无比紧张,半晌才道:“你,你们……”

    “问吧。”就在这时,闻越平静开口。

    舒夜阑一愣,都没反应过来,闻嘉采就炮弹似地冲了过来,一把握住舒夜阑的肩膀,眼底亮晶晶地,好像还有点激动地道:“舒夜阑!你喜不喜欢我和舅舅?”

    舒夜阑:“……?”

    这到底是什么鬼问题!

    然而可不止闻嘉采提问,闻越说的“问吧”指的是现场所有人都可以随便问问题——否则他们怎么判断现在的舒夜阑到底是不是真的舒夜阑!

    于是紧接着,觉得自己脑震荡还没好的舒夜阑,蓦然迎来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郁温雅和孔扬灵最为犀利,连珠炮似地就问:“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你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吗?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告诉我们?你是不是还想把我和郁总都给杀了?”

    舒夜阑浑身一震,当场脸色大变。

    冤枉啊!他怎么可能会想要杀郁总和孔扬灵,杀人是犯法的!

    “那你如果在跨江大桥上突然想要调头应该怎么办?”最后一个问题是孔缉远问的。

    “跨,跨江大桥不允许调头?”舒夜阑被问得头昏脑涨,神经紧绷,试探着道:“这会违反交通法规?”

    四周骤然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缉远倏地笑了声。

    舒夜阑:??

    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被嘲讽了,可紧接着闻嘉采、郁温雅和孔扬灵也全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舒夜阑不由得茫然地去看闻越,却发现闻越原本安静地站在原地,此时不知道为何,亦是慢慢地、浮现出点淡淡的笑意。

    就这样,方才所有凝重的气氛烟消云散。

    医生的检查报告里面的确说舒夜阑有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于是在确认完舒夜阑的真实身份以后,其他人便都散去了,只留下孔缉远和闻越还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