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说得自然,赵胤身子却忽地僵硬。

    他很难理解一个女子会说得如此坦然,好片刻才接上话。

    “不论如何,他既是被冤枉,还我一刀也是应当。”

    时雍抬头:“可上次刺伤他的人,是我。”

    伤白马扶舟的人是她,误会他的人也是她,赵胤不是白白帮她挨了一刀么?

    赵胤淡淡看她一眼,脸上阴霾慢慢散开。

    “你我,都一样。”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落入时雍的耳朵里,却无端涌起喜悦。

    “大人是心甘情愿替我受他一刀么?”

    赵胤眉头微微一拧,“让他出口怨气,罢了。”

    “大人真傻。”

    无论对错,赵胤自有他的一套行事准则,时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赵胤的眼神越发地柔软,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也更是轻柔,生怕弄痛了他。可是她却不知,越是这般小心,对赵胤而言越是煎熬。

    尽管受了伤,可他仍是个正常男子,他得多大的耐性才能克制冲动,不在她面前丢脸……

    沉默中,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

    赵胤默念了许久的佛经,总是念到一半就头脑空白,然后从头再来。

    他实在熬不住,皱起眉头。

    “阿拾快着些。”

    “痛?”时雍放轻动作,指尖羽毛般刷过他。

    赵胤深吸口气,默默撇开脸。

    “你快些就好。”

    时雍扬了扬眉梢,惊异地发现,大人居然脸有涩意,似在害羞?

    呵!她什么没有瞧见过?他也无非比旁人更为健硕些罢了,不至于这么尴尬。

    “处理伤口的事,怎么能急?急不得。”时雍专注地盯着伤口,眉头拧着拧,又抬头撩他一眼,“你不必把我当成女子,就当我是寻常大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