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里离去前,让人给时雍送来了吃的,喝的,用的,还有一套兀良汗士兵的衣服。

    衣服是干净,时雍凑到鼻端嗅了嗅,没有臭味,显然没有人穿过。她很满意。

    兀良汗人吃食单调,行军在外更是如此,在时雍看来,这里的伙食比晏军还差。

    她却不知,因她那日烧了粮草,如今兀良汗存粮不足,巴图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欲在短时间内打下卢龙塞,解决目前的军需问题。而赵胤之所以按兵不动,守而不攻,就是在等待兀良汗内耗。

    时雍饱餐一顿,换了身衣服躺下,就再也睡不着了。毡帐太冷,她想念卢龙塞大营的火炉和熏笼。原来好日子果然是对比出来的,那几日觉得憋得慌,如今真想再回去憋一憋。

    阿伯里派了侍卫守着她,外面营中有火把,时雍睁开眼,就能看到从毡帐外面透进来的人影,整夜在外间走来走去。

    天亮时,时雍还没来得处理身上尴尬的状况,阿伯里就带来了一个消息,来桑伤重。

    阿伯里请求时雍去为来桑医治。

    时雍有些震惊,“我以为你会为此庆贺?”

    阿伯里道:“我也是来桑的堂叔父。我受先汗王之托,看顾兀良汗,怎会看着来桑失去性命?”

    时雍对这老头高看了一眼,“兀良汗营地没有医官吗?太师怎知我会治伤?”

    阿伯里目光有几分复杂,“我自是知道。”

    时雍了解地点点头,“晏军中有你的探子?”

    阿伯里没有反驳,催着她走。时雍趁机又要了点好处,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了,这才跟着阿伯里去来桑的毡帐。

    从阿伯里的嘴里,时雍这才知晓,来桑的伤是被巴图鞭打出来的。伤势重,医治不力,估计伤口感染,如今还高烧不退,命在旦夕。

    时雍作兀良汗士兵的打扮,从营中经过,没有引起注意,却发现有两名士兵,正在研究刚射下的信鸽。

    “营中养鸽子呀?”

    时雍随意地说,阿伯里闻言,叫住士兵。

    “过来。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士兵走近行礼,“太师,是信鸽,被我们捉住了,正准备呈给大汗。”

    阿伯里:“有信?”

    士兵看着鸽子足环,不识字,却知道有东西。

    “有的。像是南晏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