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西部所在的黄淮平原之上,奔腾的马蹄踩烂了逐渐变薄的积雪,新一轮淮军骑兵的冬训,就此在飞扬的雪尘和污泥当中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

    成群结队披甲执矛的骠骑兵,持铳跨刀的猎骑兵,轻装游曳的斥候游骑;还有伴随护送辎重和骑炮车,而杂色装备的辅助骑兵大队,再加上从主战军序配属过来的骑乘步兵营和车团;

    足足正辅五、六个兵种约上万骑人马,在这一望无垠的雪地原野当中,进行严寒天气之下的多种骑兵合成和协同的战斗演练与磨合。

    而对于负责猎骑营实战操演的主官罗克敌而言,这也是一次难得的体会和感受,正所谓是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而上万骑兵一旦动起来,就是恍如山崩海啸狂涛激浪一般的,让人目不暇接而热血沸腾了。

    换装上了连珠快铳的猎骑兵可谓是如虎添翼,但也因此在战场职能上愈加的分化开来;从原本小集群的边沿突击和侧后骚扰,变得更加集中于穿插、迂回,出奇制胜的机动战术,乃至协助步队集群进行阵前的牵制和削弱杀伤。

    正所谓是善于寻找战机,而以己之强当敌之弱;

    在此之前的遭遇战中,被北朝的甲骑具装给追得没命奔逃的战绩,仿佛还是历历在目的昨天,只是现在这些甲骑具装却已经变成了可以信赖的友军了;他们就是身边的骠骑兵,如果说猎骑兵是一把战场上游走偏锋的快刀得话,骠骑兵就是负责具体正面陷阵破敌的战场重锤。

    因此,在这一次操演当中,得到换装的不仅仅是这些轻甲的猎骑兵,同样还有那些来自安东的骠骑兵;因为在洛都城中缴获了大批被遗弃的甲骑具装,所以这些骠骑健儿也得以鸟枪换炮式的,装备上人马俱甲的行头。

    只是在具体的配备上有所删减和改动。

    比如,相对于全身披挂的严严实实的北朝甲骑,去掉了马身后半部分的链网和整体的镶甲罩子;前半身的只保留了进行重新锻遭过,而变得更轻更薄的面帘、整片的鸡颈和当胸,并且在马背上再披上防箭的篷布,以减轻马匹的负重而提高灵活性和持久作战的耐力。

    而骑兵护具也进行了适量的减重,只保留了前胸、身甲、掩膊、吊腿等,几个整体冷锻成型的大片防护部位;而且,无论是在骑兵的头盔还是马首护兜上,都插上了专属的赤缨,奔驰起来在风中抖荡飘扬,与闪动的铠光赫赫交相辉映,而看起来格外威风和精神。

    而且除了突阵的枪槊刀矛和陷阵用斧锤等重兵的不同比例之外,同样也摒弃了传统马上弓弩而用上了淮地特色的火铳;只是相对于猎骑兵在步铳基础上缩短身管,而专门使用的马铳和连珠铳;骠骑兵使用的则是比较精致一些的三管手铳,号称是近身防护的利器;

    当然了,猎骑兵的防护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制造起来颇为费工的链甲和锁帷子,已经逐渐淡出他们序列,人人都是身穿贴身帆布帛甲,外加一块薄钢前胸甲和淮东特色的缘边盔;坐骑也有一副从头遮到尾内衬棉的防箭篷布,既有所防护又能很好的保暖。

    再加上新装备的连珠铳,这样就算是日后在遇到那些北朝的甲骑,似乎也不是没有与之周旋和对抗的能耐了,光是停下来快铳齐发的铅子糊脸,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而号称轻装的斥候游骑队,至少骑兵也有一身皮铠或是镶片背心,有些用的还是传统的骑弓和手弩,有些则用上了马铳和手铳;

    至于号称无甲的辅助骑兵大队,其实也不是毫无防护,只是骑手的装备式样稍微杂乱一些而已,既有汰换下来的锁帷子,也有旧式的镶铁甲;在火器的配备上也是以老式的喇叭铳和三眼铳为主。

    再加上伴随跟进的马拉骑炮和专门配属的骑乘步兵,可谓是攻守兼备而能走能战。

    麾下如此兵强马壮的情景对于罗克敌而言,在梁山上各种困顿潦倒的艰难日子,仿佛已经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

    而作为他们平时对抗演练的假想敌部队,也是大批地道改造和归顺过来的北朝旧部,再用一水的北朝制式军备给武装起来,其中不乏原本是用来装备,洛都京营和北衙六军之类的精良甲械;

    而且这些假想敌部队同样也有特殊的规定和章程,作为基本的激励和奖惩机制:

    如果他们能够在日常对抗当中,能够想方设法的挫败和击退这些作为对手的操练部队;或是在对抗中找到和发现,这些正规军序战术和表现当中的破绽和漏洞。同样可以得到相当优厚的奖励和待遇的。

    因此倒也不虞他们不够卖力,相互征战厮杀的操演起来,倒也是打的有声有色的。

    而按照新编操条和战术理论,正常情况下骑兵序列单独作战的流程和战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