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空气灼热,绿叶无精打采地打着卷。锦绣宫中,凤千澜一身素衣白裳站在烈日之下,凤千澜立在院中,颈处偶尔有细小的晶莹沿着优美的曲线落下。

    凤千澜终于知道这宫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桂嬷嬷是何等厉害了。所谓练习仪态,就是罚站,罚她站在这烈日之下。

    桂嬷嬷站在檐下,左右走动,教导凤千澜行走的礼仪“凤小姐,一国公主,需步履轻盈,禁步缓急有度,轻重得当。回身举手,皆以慢雅为主……”

    凤千澜紧绷着腿部,腰杆立直,双肩打开,双手交叠放于小腹之上。

    在桂嬷嬷的唠叨下,思绪飞远。这样的“罚站”她在西华皇宫的时候没少被罚,有时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那时的君凌风还没有能力免去后宫女眷对她的刁难,只能在她站了整整一天后替她揉揉肩,敲敲腿。

    桂嬷嬷唾沫横飞,说了一堆关于宫中女子如何行走“行走时不可大步,不可踏出声,不可……”抬眼只见凤千澜如松般立着,一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与先前的姿态一样。桂嬷嬷心中讶异,她早些年被各世家邀请去家中教导小姐们礼仪,那些个娇贵的小姐,站上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泪眼汪汪,浑身难受。

    这凤千澜莫不是个怪胎,不喊疼,站的还十分标准,就连少女时期打完皇后娘娘也比不上她。此想法一出,桂嬷嬷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连忙打住,她皇后娘娘可不是凤千澜能比的……

    后宫之中,凤千澜在罚站。前朝之上,众大臣在罚站。

    太虚殿三百玉石柱,立在高台之上,威严而壮丽,云自殿顶飘过,鸟儿展翅飞向高空。

    殿中传来皇上的声音,惊走了屋檐的鸟儿“祈辛坝不是年前才修缮过吗?为何一夜之间就大坝崩塌,良田被淹?!嗯!你们谁来告诉朕!”

    众臣呆如木鹅,不敢出声。户部尚书萧大人低着头,心想“祈辛坝的调度支出是国库大力扶持的,在材料上绝不可能有短缺。可大坝修缮不到半年崩了,拨款的数目没有问题,就是底下有人贪墨,私吞了修缮大坝的资金……”

    多年来豫州进入夏季一直受洪水袭扰,民不聊生,先帝在时命工部修建祈辛坝,疏通河道,解决了这个问题。

    皇上继位后也一直关注祈辛坝,每年都从税收中拨款做为修缮的资金。

    可今年夏天没想到最不可能崩溃的祈辛坝崩了。豫州受灾地区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流民涌向周边的其他城镇,米价上涨,治安成为问题。

    崔大人眉头皱起,钱多的地方,就容易滋生贪污。崔家百年世家,门生子弟遍布全国,如今豫州的知府就是崔家旁系子弟担任,这人贼心包天,修缮祈辛坝的钱也敢动!还一只瞒着他,直到事发才派人来崔家禀报,想求助于本家,真是气死他了!

    皇上左右走动,袖子甩地咧咧作响,想是气极了“到昨日豫州已有三起起义事件,幸而天佑南唐,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你们到是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怎么办?!”

    大殿陷入沉默,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无人敢出声。但南唐昌荣繁盛几百年,还是有肱骨之臣的。工部陈季大人顶着被皇上斥责的风险,站出身来“启禀皇上,祈辛坝购置材料工部造案登基在册。事发时,臣调查了祈辛坝相关记录,发现其中木材购置与事实不符。请皇上过目。”

    崔大人见陈季站了出来,心中骂到,陈季这个老匹夫,平时龟缩在工部,不滩浑水,这个时候出来说什么话!

    崔大人心中又恨有气,火烧眉毛,却也无能为力。

    高德海接过陈季手上的册子呈了上去。

    继陈季之后,户部尚书朱涛出列“皇上,这是祈辛坝资金挪用情况,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高德海手中折子,约往下看,脸色铁青。扔下陈季呈上来的折子,又一把扯过高德海手中户部的折子。

    看后,“啪”地一掌打在龙案上“好啊,好啊,这就是我南唐千挑万选的良臣!!崔大人,你崔家子孙真是人才济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