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走的那两名骑兵跑的远了,看不见了,周南等人才从地上起来,向河对岸看,地上横七竖八的狼藉一片,二十多辽人骑兵都是中箭落地毙命,这对于素来勇敢无敌的辽人骑军是一件很惭愧的事,连近身一战的机会都没有,便全军覆没了。

    周南检视自己这里,只有两个队员受了伤,一个是趴下时被箭射伤肩部,另一个被箭射伤腿部,幸好都是皮肉之伤。早有队员拿出止血伤药,按照老郑头平时教练的手法,用刀割破伤口,取出箭矢,又用身上带着的蒸酒清洗了创口,然后敷上止血伤药,用丝帛包扎好。

    看骑兵远去,周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兴奋,和他穿越前蹲守抓捕逃犯成功后的心情一样。更有一种成功的喜悦。这是他和高远三个月练出的精兵。以辽国骑兵的威猛,竟然一个照面就被他们这二十多步兵收拾掉。这便是对他们这三个月来的苦练的最大肯定了。

    周南向远处看看,再没有辽兵过来,便让几个鹰卫队的队员涉水过河,将那辽人骑兵遗留在河对岸的战马都牵回来。立刻便有几个人跑过河,将散落的战马一匹匹圈拢在一起,这辽人骑兵的战马都是上好战马,温顺的跟着这几名队员从几丈宽的河里蹚过来。

    看着这二十多匹战马,这些队员个个都兴奋不已,他们是猎人,天性就是捕杀猎物,将猎物收入囊中是他们最高兴的一刻。

    周南抚摸着一匹兎褐色、四肢坚实有力的战马,那战马在周南抚摸下,低头啃食着脚下的草尖。周南也是喜爱非常,高小七不禁问道“大郎,这马可是好马?”

    护家社的队员们,因为和周南相伴时间最久,所以还是和当初一样,习惯称呼周南为大郎。

    周南听高小七问,笑着说道“辽人战马可是最好的战马,这种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能抵御最冷的暴雪;又最是勇猛,能踢碎狐狼的脑袋。经过调驯,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辽人就是仗着这马才能傲视整个草原。”

    说笑间,二十五个人一人上了一匹马,向山寨返回。

    高远听说周南在山下龙门沟遭遇了辽人骑兵,还射杀了二十几名骑兵,只逃走两个,大呼后悔没有一起去。高芸在一旁嗔怪道“刀箭无眼,若伤了可不是耍的。今日亏得大郎福大命大。以后就在这寨子里罢,哥哥和大郎休要再出去了。”

    高远和周南都点头答应,也知道今天是侥幸,若遇到辽人大队骑兵,可不是耍的。

    高远又缠着周南问怎生遇到官军,又怎生对射,周南也就一一作答。忽然周南顿足道“大哥,我今天还是疏忽了,怕是要给寨子惹来祸事。”

    高远和高芸都急问道“大郎哪里疏忽了?”

    周南指着桌上的弓箭道“这弓箭乃是南朝军中之物,当初我等从卧虎山山寨里缴得,平日里操练都是用它,今日情急之下与辽人兵士对射,我只顾让人将战马带回,却未曾将射死辽人箭支销毁。辽人今日逃回两人,必会带兵来寻,若在,辽人身上发现南朝箭矢,必然视我山寨为敌,带兵来攻打山寨,岂不是我给山寨惹来祸事?”

    高远闻听也是担心,浓眉紧锁。高芸见状,忙安慰道“大郎休要自寻烦恼,那官军即便发现箭矢是宋军之物,也未必会将此事栽在我山寨上啊,许是南朝小队军士与官军遭遇,将官军射杀。再说这周围山寨林立,官军认得是哪个山寨的人?”

    周南无奈道“只能小心了,高大哥,这些天我们都打起精神,日夜巡守,不叫官军钻空子。将这批战马,先带到后山喂养吧。”

    高远点点头,转而不在乎的说道“大郎,芸儿说的对,这官军死了人,那是南朝小队探子搏杀的,怎会寻到我山寨来?你就是自寻烦恼。哈哈哈。”

    周南苦笑一下,但愿是自己自寻烦恼吧。

    辽军白沟河大营。

    自从宋军十万人马摆在雄州一线,天锡皇帝耶律淳便令知北院枢密事、兼南京都统萧干、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二人统兵三万,在白沟河北岸防御宋军。

    辽军总共就是三万人马,萧干统兵两万,驻扎在西线。耶律大石是秀才初掌兵,所以只给了耶律大石一万人马,协助萧干,驻扎在东线。二人共同守御在白沟河北岸。只要宋军突破这条防线,辽国南京城便在眼前了。

    自从天祚帝耶律延禧无心国事,被金国占了大半国土,年初时从中京逃往南京,见金军追来,又匆匆而逃。在逃亡途中还听信谗言,将大皇子、晋王耶律敖卢斡处死,留守南京的辽国大臣无奈之下,由宰相李处温、耶律大石等宗室、高官拥立本是燕王的耶律淳即位。

    黄袍加身本是好事,可是耶律淳深知现在的辽国有多么破败不堪,谁愿意背黑锅啊?被逼上皇位的耶律淳,无奈之下,只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