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刺眼的白,竟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下意识就看向身侧......

    “嫂嫂,做噩梦了吗?”朋月担忧的看着我。

    “唔......”我闭上眼睛,缓缓再睁开,“没事......宫里还没来人吗?”

    “还没,”朋月皱着眉头,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皇上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许是方才短暂的梦,让那个与我渐行渐远的人又有了温度,我淡笑着摇头,“不会,他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

    “那为何?天都快亮了……”

    我扶住她站起身,提步跨出灵堂。

    那人呐,一向傲娇自负,怎会轻易就让我得了逞,必得要让我急上一急,他才肯认栽的。

    我抬头望去。

    天色灰蒙,月亮落寞挂在天边,而另一侧,天际已开始泛红了。

    我活动了下筋骨,“去叫你二哥起身吧,太阳要出来了,今日有一场硬仗在等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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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苗吞噬黄纸,吐出股股黑烟。

    我被熏的睁不开眼,便往后挪了挪,侧开身子,狠狠咳了几声。

    “朋夫人......”

    “咳咳......”我掩唇抬头,面前男子长身玉立,一袭白衣以银线勾出暗纹,端重儒雅,是长平侯薛昭。

    “怎么......咳咳......怎么没让下人通传一声,”我忙站起身,敛衽一礼,“薛侯爷,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他垂目看了眼脚边浓烟滚滚的丧盆子,回头对小厮吩咐了两句,那小厮立刻上前来,用帕子垫了手,将盆子端去了一旁。

    凡是白事,人都怕染了晦气,怎好叫人家的侍从去端丧盆子。

    我心中甚是不安,忙上前两步,要叫府中下人过去接手。

    “无碍,”他笑拦住我,“下面的纸钱没烧透,才沤出了黑烟。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让他去做吧。”

    我只得又行礼谢了,“朋瑞生前交游甚广,不想身后事如此寥落,妾身深谢侯爷援手了。”

    他神色也黯淡下来,回头望了眼棺木,又扫了眼满堂零零落落几个来吊唁的人,淡淡道:“一起出生入死过,总是与旁人不同的......这位便是冠军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