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人?左军都督?颍川侯?”

    北风席卷,月色昭昭,欧阳晟一出叶雨潇宅子的大门,就看见恒王站在一匹马前,笑得格外畅快,得意中又带点阴险。

    “王爷。”欧阳晟面不改色,拱了拱手。

    恒王故意仰起头,看了看门前的“叶府”二字:“夜半三更,欧阳大人到宁惠夫人这里来做什么?”

    欧阳晟笑了笑,神情轻松,吐出两个字:“偷情。”

    恒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双眼如鹰般盯着欧阳晟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欧阳大人为收复失地立下大功,果然就不一样了。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居功自傲?”

    “不趁有功的时候傲一傲,难道等无功的时候再嘚瑟?”欧阳晟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夸张,就像是在看个傻子。

    恒王把脸一沉:“欧阳大人不愧是在羌人各部磨练过的,连讲话都跟以前不同,变得阴阳怪气了。”

    “过奖。”欧阳晟把手一拱,“我磨炼的时候,可是把王爷带在身边的,王爷却怎么连皮毛都没学到?”

    “你这是在提醒本王,你对本王有提携之恩?”恒王盯着欧阳晟道,“别以为本王会真当你是好心。”

    “行,我是居心叵测。下次北征,我带荣王去。”欧阳晟望着他笑。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恒王气极,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我就威胁了,王爷打算怎么着?”欧阳晟抱起双臂,好整以暇。

    “欧阳晟,你不要太嚣张。”恒王几度想拔剑,但到底是没拔出来。

    “嚣张么?那你忍着。”欧阳晟一本正经。

    恒王差点没把剑柄捏碎,好半天才把这口气生生地压下去:“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带本王去招抚,如今在外人看来,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还请欧阳大人谨言慎行,不要连累了本王。”

    “我怎么连累王爷了?”欧阳晟问道。

    “你不顾皇上旨意,夜探宁惠夫人香闺,此事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当会如何?”

    “如果真这么不幸,那还得靠王爷帮忙,掩饰一二了。”欧阳晟说着,还真正经给他行了个礼,“毕竟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你!”恒王觉得自己快被气疯了。

    他见过政见不同,争得头破血流的,也见过利益冲突,明争暗斗的,可欧阳晟偏偏不按常理出牌,非要施恩于他。现在可好,他就算被气个半死,还得帮他兜着。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呕血?

    恒王气到内伤,欧阳晟却气定神闲,抬头望了望月亮:“天色还早,正好我有事要与王爷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上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