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月朝四下里看了看,对叶雨潇道:“看来你发现我荷包里的纸条了。”

    “荷包不错,多谢费心。”叶雨潇一语双关。

    “她们打算今天动手。”孔明月低声地道,“鲜于萱给了苏素彤一条有毒的小蛇,还有一包诱蛇粉。苏素彤先把诱蛇粉给了我,让我找机会洒在你身上。”

    孔明月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了叶雨潇。

    “这就是诱蛇粉?”叶雨潇接过来闻了闻,“那她们打算什么时候放蛇?”

    “具体时间我还不知道。苏素彤说,到时她会冲我举杯,我看见后,马上借着敬酒去找她。听她这口气,应该是准备让我来放蛇了。”孔明月道,“那条蛇闻到诱蛇粉,便会寻着味儿,钻进你的衣裳里,让你奇痒难忍,浑身抓挠,甚至会意识模糊,自己把衣裳一件一件地脱下来。”

    奇痒难忍,浑身抓挠也就罢了,不过是丢丢脸,成为大家的笑柄。可身为女人,别说是古代了,即便搁在现代,在大型宴会上自个儿把衣裳脱光是什么概念?这辈子都没脸出去见人了!婆家、娘家都会为此蒙羞,欧阳晟也会因为此事被人嘲笑。

    好狠毒的心思,她们这是要把她朝死路上逼啊!

    叶雨潇眼神渐凉。

    这两人想得还挺周到,知道平南王府不是好惹的,如果直接把她弄死,平南王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如果只是让她当众出丑,事后追究起来,她们大可声称只是开个玩笑,一不留神闹大了而已。

    只不过,她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害她?苏素彤是因为恒王对她锲而不舍,把她当成情敌了?鲜于萱是因为跟欧阳晟相看不成,迁怒于她?

    叶雨潇攥着诱蛇粉,迟迟不语。孔明月问道:“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叶雨潇定了定神,却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临阵倒戈,势必会得罪苏素彤和鲜于萱。我们的交情,似乎不足以让你做到如此地步。”

    “我没帮你。”孔明月却道,“是你自己帮了自己。”

    “我自己帮了自己?”叶雨潇一愣。

    “说来你可能不信,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即便讨厌我,也不是因为我的出身。”孔明月冲她笑了笑,“那天我登门拜访,如果你和其他人一样,嫌弃我的出身,将我拒之门外;又或者你把我送你的荷包丢掉,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见面,也没有你手里的油纸包了。”

    竟是这样?这算是彼时的善因,结出了如今的善果?叶雨潇怔神片刻,又问道:

    “她们让你冒着风险做这样的事,可有许给你好处?”

    孔明月点点头,道:“苏素彤许诺帮我做一件事,让我可以借此讨好我的父亲。”

    “那你现在没有听她的话,岂不是没法讨好父亲了?”叶雨潇紧接着又问。

    “那我也没有必要为此而做坏事。因为你送了我医书,以后我可以靠自己了,是不是?”孔明月说着,冲她莞尔一笑。

    靠自己,这是一句蕴含着力量的话,能让人勇往直前,披荆斩棘;能让人品行高洁,一心向善。叶雨潇由衷地为孔明月感到高兴:“那祝你早日学成。”

    说到学医,孔明月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你上次送我的医书,我都看完了,但有些地方不懂。嫡母不许我随意串门子,我只好写在纸上,趁今儿进宫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