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躲了几天,暖炉会将至,那些夫人们都要张罗着过节,总算消停,叶雨潇这才放江氏回家去了。

    自从接了皇上的那两道圣旨,欧阳晟不敢再闭门养伤,每天上都督府露个面,再去各营巡视,指导练兵,每天天擦黑了才回来。

    这天又像是要落雪,后半晌天就黑了。欧阳晟顶着寒风回到家,丫鬟打起帘子,暖香袭面而来。

    叶雨潇穿着家常小袄,戴着个明晃晃的戒指,正拿着一根针,颇为认真地戳一块软皮子。

    欧阳晟觉得那戒指有点大,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空荡荡的,待得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戒指,而是个银制的顶针,不禁失笑:“你这显见得不是常做针线的人,连顶针都不合手。”

    叶雨潇噘着嘴道:“我以为兽皮跟人皮差不多,结果差远了。我从吃过中饭就开始缝,一直缝到现在,还没缝完。”

    缝人皮更拿手的意思?亏得他已经习惯了,换个人来听见这话,估计得脚底发凉,头顶发麻。欧阳晟脱靴上了罗汉床,就着她的手看了几眼,问道:“你不是在忙女学的事么,怎么做起针线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的伤。”叶雨潇说着,腾出一只手,按了按他的膝盖,“皇上发了话,你不能不干活儿,可这伤又劳累不得,我只好另想法子,给你做个带弹性的护膝,把膝盖箍住,限制它活动的范围。”

    原来是为了他才拿针线的?早知道刚才不取笑她了。欧阳晟抓住她的手,翻过来看了一下,只见她食指和拇指的指腹已经被缝针压红了。他忙夺过针来,道:“这些小事,交给丫鬟们去做便是,何须你亲力亲为?”

    “这个护膝是有讲究的,带子里缝了牛筋,弹性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她们掌握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吧。”叶雨潇任由他把针夺去,但却马上从针线篮里另取出一根,继续缝了起来。

    欧阳晟只得随了她去,端起热茶,喂她喝了一口:“二舅母帮你挡了这些天的客人,还帮你理了账本,你可有送谢礼去?”

    “你不懂咱们家人的性子,特意送谢礼去,她会生气的,嫌这样太生分。”叶雨潇戳着针道。

    “那节礼总得送吧?”欧阳晟很自然地把手搁到了她的腿上,“马上就是暖炉会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尽操心这种小事?练兵还不够你累的?”叶雨潇说着,朝腿上瞥了一眼,“手拿开,别捣乱。”

    他又没碰她捏针的手,怎么就成捣乱了?欧阳晟当是没听见,故意摸一摸,捏一捏:“你以为我愿意?谁让我家夫人不理中馈,这些家务事,只能我操心了。”

    他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料理家务,他可以代劳?这觉悟可比好多现代男人都强多了喂?想当年她还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多少已婚女同事白天在单位累死累活,回到家还得伺候老公孩子。叶雨潇一高兴,便没计较他那不老实的手:“喏,节礼册子在那边,你自己拿来看吧。”

    欧阳晟当真去把册子拿来,头枕着她的腿,一页一页地看。

    叶雨潇缝护膝垂头的时候,恰见他眼下的倦色,和眉心不经意显现的川字,手不由得一顿。这家伙拖着伤腿练兵,肯定累坏了。

    她连忙道:“跟你开玩笑呢,有严妈妈和周妈妈帮我,节礼早就送完了。别人家送来的节礼也都收进库房,登记造册了。”

    欧阳晟不相信,待翻了几页,果见万事妥帖,方才搁下了册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能人,家里家外一把抓。”

    叶雨潇笑了起来:“咱们家就俩人儿,能有多少事?”人少,事少,更重要的是,人心是齐的,不用防着谁,也不用顾忌谁。万事循例,严妈妈和周妈妈自个儿就能搞定,根本不用她操什么心。

    也是,现在就他们俩,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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