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真是好手段,本侯先前小瞧你了。”欧阳晟上下打量着恒王,唇边啜着一丝似嘲似讽得笑,“当初我们约好,仗打到一半的时候,你借口被困,让本侯北上,为你出谋划策,冲锋陷阵,若是仗打赢了,功劳是你的,仗打输了,本侯替你来顶缸,只要能让本侯娶到宁惠夫人就行。如今,前朝失地已然恢复,你被册封为太子成了迟早的事,你却打算过河拆桥?”

    恒王回望着他,神色不动半分:“姚鹰,你演戏的本事,真是胜过台上的戏子。本王与颍川侯的约定,与你何干?不过你放心,颍川侯虽然已经以身殉职,但他死后的尊荣一样都不会少,他的女人,本王也会替他照顾得妥妥当当。”

    他说着,远远儿地朝叶雨潇那边望去一眼,脸上浮出了自得的笑。

    他这是做着江山与美人兼得的美梦呢?欧阳晟上前一步,精准地戳中了他胸口的穴位:“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何必再装?本侯是不是欧阳晟,你难道不知道?”

    恒王没有料到,他如今成了姚鹰,还敢如此嚣张,一时没有防备,让他得了手,顿时浑身又酸又痒,喉咙里止不住地发出笑声,一双腿却软绵绵地撑不住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地上滑。

    在他身后数丈远,有几名亲卫跟随,但他们听见笑声,都以为他在跟欧阳晟相谈甚欢,没有一个人上前。

    欧阳晟一把架住他的胳膊,道:“王爷,现在可以跟本侯好好说话了么?”

    恒王张口就喊:“来人,哈哈,来人呐,哈哈哈——”

    但他除了发出的笑声爽朗震天,其他的字儿都像是从喉咙眼儿里挤出来似的,声音又轻又细,还含混不清,后面的亲卫除了笑声,啥也没听见。

    恒王被迫无奈,只得正视欧阳晟的话:“哈哈,你是欧阳晟又如何,你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哈哈,你说得对,过河拆桥,哈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北征之事,你虽然帮了本王的忙,哈哈,但是留着你,迟早是祸害。如今有机会除去你,一绝后患,还能娶到宁惠夫人,了却本王的夙愿,哈哈,一举两得,本王为何不干,哈哈哈哈哈……”

    一举两得,只怕是一举三得吧?欧阳晟张口欲言,但想了想,还是把话收了回去,只道:“你就这么怕本侯?”

    “哈哈,本王会怕你?哈哈,本王只是忌惮你,哈哈哈……”恒王很想轻蔑地说出这句话,但却止不住地笑,气得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

    “忌惮和怕,不是同一个意思吗?”欧阳晟质疑道。

    恒王咬紧了牙,拿眼瞪他,拼命克制住想要朝外冒的笑。

    他这模样着实可笑,欧阳晟没忍住,笑了一会儿,才问:“鲁王现在何处?为何没跟你们一起进宫面圣?”

    恒王很不想开口说话,但却又不得不张口,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鲁王自然在鲁王府了,哈哈哈哈……”

    鲁王尚未进宫面圣,就直接回府了?欧阳晟更觉得蹊跷,不再与恒王废话,一拳砸到他的穴位上,转身离去。

    恒王骤然恢复了正常,立时要喊人抓他,但却忽然发现,他没有说得出口的理由,只得咬咬牙,把刚才的屈辱忍了下去。

    欧阳晟匆匆回到庑房前,把马牵了来:“章诚轩在鲁王府。”

    “那我们赶紧去找他。”叶雨潇马上与他翻身上马,直奔鲁王府。

    他们到鲁王府时,正好遇到了顾清颜。顾清颜看样子比他们早到一会儿,正在跟章诚轩的几个亲卫讲话。

    顾清颜见到叶雨潇,猛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表姐,鲁王出事了!他在外打了好几年的仗,都没出事,结果临进城门,却出事了。”

    “你别哭,他出什么事了?你把话说清楚。”叶雨潇轻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把她推开了些,好方便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