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儿呢……叶雨潇端起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果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猛地抬起头来:“薛甫的那个通房,不会怀孕了吧??”

    孔明月沉默着,把头垂了下去。

    看来她猜对了,颜氏不但给薛府的通房停了药,而且还导致了直接的后果——通房怀孕了。

    在高门大户,庶子生在嫡子的前面,这可是大忌!叶雨潇倒抽了一口气:“你婆婆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这哪像是簪缨之家的主母。”

    “簪樱之家又如何?”孔明月讥讽地哼了一声,“他们跟我们武安侯府一样龌龊。”

    叶雨潇终于明白了孔明月为何坚持要和离,道:“我不劝你了,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你是深思熟虑想好了,我都支持你。”

    孔明月今天就是来求支持的,可这会儿叶雨潇明明白白地说了支持她,她却又开始叹气:“夫人,如果把我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的做法,不一定适用于你。”应该说,不适用于绝大多数的熙朝女人。叶雨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孔明月望着她,坚持要她说。

    叶雨潇只得开了口:“如果是我,从他收通房的那天起,就打断他的腿。”

    这……好吧,的确不太适用。乡下的农夫秋天多收了一斗粮,还兴买个妾呢,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没有通房?不对,听叶雨潇这口气,难道颍川侯从来没有过通房?但这怎么可能?孔明月走了一会儿神,又问叶雨潇:“夫人,如果我要和离,现在该怎么做?”

    叶雨潇道:“你该回娘家,找你的父母,让他们去薛家谈。或者,你说服薛甫,让他直接写一封和离书给你。”

    她和离过,所以对流程挺熟。

    不过,孔明月之所以问她,应该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无论哪一个途径,她都没有办法办到,所以纠结犹豫。

    叶雨潇想了想,对孔明月道:“要不我把薛甫请来,咱们一起谈谈?”

    “不,不必了。”孔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了她,“我自己去跟他说吧。”

    “行。”叶雨潇点点头,“你先去跟薛甫好好说,如果他不同意,你再来找我。当初你之所以会嫁给他,也算跟我有些关联,现在你想要和离,我一定会帮你。”

    “夫人,您别这样说。当初嫁给薛甫,我是心甘情愿的,与您并没有任何关联。”孔明月道,“但您愿意帮我,我十分感激,且等和离成功后,我再来谢您。”

    她说完,起身告辞。叶雨潇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把她送了出去。

    孔明月走后,叶雨潇回到实验室,面对着满桌子的水粉,忽然想到,孔明月应该是对薛甫动了真感情了。不然以她纯正熙朝人的思维,遇到了这种事,首先就该给怀孕的通房灌一碗堕胎药,先把孩子打下来再说,怎么会先想到和离呢?

    这世间,最让人伤心难过,方寸大乱的事,应该就是感情了吧。

    她托腮发了一会儿呆,等到戴佩兰回来,告诉她草场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但还得过几天才有确切的消息时,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跟孔明月聊和离的事,忘了问她水粉是怎么做的了。

    不过这事儿不难,她马上让小纂去街上,请了个专做水粉的师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