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慢慢转动手上的一枚扳指,道:“叶大小姐昨日去求过儿臣,儿臣已经答应替她说情了,她又何必去铤而走险?”

    皇后很清楚恒王是在说谎,可又不好当众拆穿他,只能以眼为刀,狠狠地剜了他好几下。

    恒王出言相帮,叶雨潇却非但不感激,反而竖起一身寒毛。内什么破镜重圆宴还没办呢,她可不想和恒王扯上任何关系。

    平南王的反应比她更快,已是出声否认:“恒王慎言,平南王府的女孩儿虽然性子跳脱些,但家教甚严,绝不会独自一人去恒王府找你说项。”

    有了平南王的态度,叶雨潇再无顾忌,迅速对恒王道:“我没去找过你,你别歪楼。”打什么岔啊,真是的,闹得她一直没机会说正事儿。

    楼?哪来的楼?恒王愣住了。

    皇后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拿帕子捂嘴,掩住了唇角的一抹笑容。平南王府最大的弱点,就是人人性子倔,就因为不愿和恒王结亲,便断然拒绝了恒王的好意。不过幸亏如此,不然她精心策划的局岂不是要落空了。

    皇后正想着,忽见叶雨潇冲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妾身治好了恒王的病,皇后好像对妾身并不感激。不过没关系,妾身还是很挂牵皇后的,刚才皇上提起您犯了旧疾,妾身还毛遂自荐,想为您诊病呢。”

    这是在暗指她今日咄咄相逼,乃是忘恩负义?皇后脸色一变。

    叶雨潇不等皇后辩驳,马上转了话题:“敢问潘御医,桂国公府小公子的肚子里,是瘤也好,是疝气也罢,你能治不能治?”

    潘御医一愣,道:“桂国公府小公子体内生瘤,宜平缓用药,顺气消肿,调节气血平衡……”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不能治,是吧?”叶雨潇打断了他的洋洋洒洒,“你别否认,如果你能治,桂国公夫人也就不会去找我了。”

    潘御医哑口无言,怒目而视。

    叶雨潇走到桂国公夫人面前,福了福身:“夫人,既然小公子横竖是等死,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就算您怀疑疝气带的疗效,让小公子止了哭,安安稳稳地吃几天奶也是好的。”

    “放肆!”皇后按着心口,大喝一声,“什么叫横竖是等死?你这不是在咒桂国公府小公子么?”

    叶雨潇摊了摊手:“既然没人能治,可不就是等死?真话总是很难听的。”

    皇后反驳不出,终于暂时偃旗息鼓。

    桂国公夫人弯腰低头,与太后窃窃私语。

    皇上环视几个太医:“当真无人可治?”

    以他们的德性,会治的都不敢担风险,何况不会治的?叶雨潇暗自一嗤。

    果然,几个太医全都摇头。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平南王府的嫌疑固然让他生气,但桂国公小公子的病更让他忧心。太后乃是他生母,桂国公是他的亲舅舅,桂国公府的子嗣一向单薄,若是这孩子的性命保不住,只怕桂国公府会绝后。而最让他恼火的是,偌大一个太医院,居然连个治病的章程都拿不出来,养着他们有何用!

    皇后轻轻抓住皇上的手臂,劝道:“皇上,虽然潘御医暂时拿不出可行的法子,但太医院还有那么多太医,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到民间张榜悬赏,臣妾就不信,咱们泱泱大熙,找不出一个能治桂国公府小公子的能人来。叶大小姐虽然治愈过几个人,但毕竟没正经行过医,您可千万别让她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