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轩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平南王惊讶地看了他一会儿,颇有动容。

    因圣上膝下只有两名皇子,朝中格局其实并不复杂,要么投靠皇后、恒王一党,要么投靠丽妃、荣王一党,当然也可以中立,当个纯臣,但平南王府显然已经没有了中立的资格。

    鲁王说得对,平南王府已经无路可退。

    平南王缓缓抬起头来:“不知丽妃娘娘和荣王打算如何帮平南王府渡过这一关?”

    章诚轩看了看叶雨潇,道:“丽妃娘娘希望叶大小姐能先进宫,给她瞧瞧病,这样她出手帮平南王府也算是师出有名,不会被皇上猜忌了。”

    原来有病要治,怪不得让她再坐会儿。叶雨潇抬眼朝平南王看去,却见他端起了一盏茶,低垂着眼,慢慢地吹着,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她平日里见惯了平南王一言不合就要抡锤子的样子,竟不知他还有心思不外露的时候,不禁暗暗惊讶。

    平南王吹完茶,又浅浅地啜了一口,对章诚轩道道:“本王方才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做个纯臣。无论他日谁荣登大宝,本王只效忠于皇上。”

    刚才他明明已有所意动,为何忽然反悔?章诚轩十分不解,但他没有再劝,朝三人拱一拱手,告辞离去。

    平南王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门口,远望着章诚轩离去的背影,无不感慨地道:“鲁王还是太年轻了,如今荣王的胜算连一成都不到,他就敢轻易把立场亮给人看。他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论起城府和世故来,不及齐王多矣。”

    欧阳晟处事的确挺圆滑的,颇懂变通。叶雨潇暗暗点头。不过平南王真打算做个纯臣么?这不太可能吧?

    平南王评价完章诚轩,继而堆起满脸怒容,大骂丽妃:“空有倾国倾城之貌,却生了个猪脑子!她的病是怎么回事,十几年了她还没弄明白吗?竟想让本王外孙女去给她瞧病,这不是害人吗!”

    叶雨潇暗忖,看来丽妃的病别有隐情哪,不过后宫的水本来就深,倒也正常。

    平南王骂完丽妃,又深深地叹气:“要不是没有选择,本王真不愿与这般蠢笨的人为伍……”

    听平南王这口气,他其实愿意支持荣王,只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愿过早表明立场?如此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章诚轩果然显得稚嫩多了。叶雨潇正想着,被平南王妃握住了手。

    平南王妃道:“潇潇,太医状告你的事,你不用着急,也不用管了,一切有你外祖父呢。”

    这的确不是她管得了的事儿,叶雨潇听话地点了点头,准备回琼楼清点教材。

    正在这时,有丫鬟手持一封帖子过来,禀道:“桂国公夫人请大小姐即刻赴临江阁一叙。”

    “桂国公夫人?那不是太后的娘家嫂子么?”平南王惊讶道,“我们与桂国公府素有过节,桂国公夫人怎会约潇潇去临江阁?”

    “什么叫素有过节?”平南王妃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转头低声对叶雨潇道,“你外祖父年轻的时候,曾与桂国公打架,输了就咒人家五代单传,结果桂国公当真就单传了,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代代都只有一根独苗……”

    叶雨潇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她的外祖父还有一张乌鸦嘴,幸亏他只咒了人家五代单传,没咒人家断子绝孙。

    平南王尴尬地瞪了平南王妃一眼,道:“桂国公夫人是长辈,却单邀潇潇去外面见面,只怕事情不简单。”

    “管它简单不简单,是桂国公夫人邀她,又不是恒王,去了便是。”平南王妃回瞪了过去,又拉着叶雨潇的手道,“潇潇,太后虽然是皇上亲母,但已经不管事多年,桂国公府也一向低调。桂国公夫人那人更是和气,她见了你,顶多数落你外祖父几句,你听着便是,不要与她争执,毕竟是你外祖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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