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子殿下的命令,之前府医就一直等在偏殿里,听到寝殿里面传来的声响,府医立刻跟着小贵子紧赶慢赶,来到了寝殿内。

    萧含章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面色赤红,浑身发烫,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一层冷汗,显得整个人脆弱到了极致。

    霍承疾就坐在萧含章的身边,直到府医和小贵子走到跟前,也没有挪动身体。府医走的近了才注意到,原来是太子妃在高烧之下浑浑噩噩地拉住了太子殿下的衣角,死死不愿意放开,就像是溺水的人拉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太子殿下的面容冷峻极了,府医不敢认真去看。唯恐又看到太子殿下今日傍晚那副仿若恶鬼般的面容。

    霍承疾又伸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但是依旧拉扯不动。反而惹的萧含章又将他的衣角握紧了几分。

    霍承疾低头可以看到萧含章握住他衣角的手,白净修长,但是此刻可能是因为疼痛,手背上爆出一根又一根的青筋。显出一副脆弱的感觉,那手仿佛一折就会断掉,让他莫名有种施/虐的冲动。

    “给太子妃诊脉!”可能是因为从梦中被闹醒的缘故,府医只听到太子殿下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喑哑。

    府医立刻行至床榻边给萧含章诊脉,脉象虚浮,良久府医收回手:“是奴才错估了太子妃殿下的身子骨,太子妃殿下的旧疾应该是从胎里就带出来的。这次高烧一并引发了出来,所以导致这次高烧来势汹汹。”

    霍承疾耳边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萧含章因为高烧浑身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他的小妻子看起来真的可怜极了,不仅身世可怜,身子骨也是这么可怜。就仿佛是一场高烧,都能够要了他的小命,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笼中雀,一样的脆弱,一样的受人摆布。

    “尽全力去医治,本宫要太子妃殿下安然无恙。”霍承疾终究还是说出了府医一直想要的答案。因为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府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医治太子妃殿下的病症,如今有了明确的命令,那一切都好说。

    “太子妃殿下的高烧是由于后背的伤口引发的,暂时之间倒是没有那么严重,只需先让高烧退下就可。要命的是太子妃殿下的喘症,以及体内那先天带出来的病灶,还得先让高烧退下来之后,奴才好准备药浴,缓缓图之。”

    听了府医的话,霍承疾面色不变:“那就先这样办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库房拿,库房里没有就让小贵子向宫里要,想必宫里的那位很乐意出你需要的这份药材。”

    府医不敢搭话,皇帝与太子这对父子之前的那些皇家秘辛,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说法呢他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府医罢了,只能低声应喏。

    接下来硬生生又是折腾到了后半夜,萧含章才方方退烧,太子妃殿下退了高热,也算了没了危险,府医终于是松了口气,哪怕他之前对自己的医术再怎么自信,但是在太子殿下面前终究还是战战兢兢,唯恐太子妃殿下出了什么问题,太子殿下到时候拉着他去陪葬。

    萧含章因着高热,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黏黏腻腻,在梦中都觉得不舒坦极了,小贵子跟平文在霍承疾的命令下给他擦了身子,换了身干爽舒适的寝衣,他这才算真正的平静下来。

    霍承疾叹了口气,照顾病人还真是不容易,他的小妻子可真是娇气极了。

    “啪”的一声,慧贵妃将巴掌狠狠地甩在霍承远的脸上,她长得很美,是那种很空灵,超凡脱俗的美,再加上性子清冷,所以生气的时候反而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你外祖应该告诉你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她的语气不冷不热,反而就是这种语气让霍承远有些胆战心惊,母妃是什么性子,他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怕是这次真的把母妃气到了。

    “我没有去刺杀萧含章,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颗被外祖父抛弃的棋子罢了……”霍承远有些委屈,他自然是不屑于去对付萧含章,在他眼中萧含章说不定还不如萧府的一个家奴有地位,他真正想杀的人一直都是霍承疾。

    慧贵妃语气更加冷冽:“你想刺杀太子?可真是心大了,做这件事之前有没有想过去问问你外祖的建议。”

    她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眼神有些许的恨铁不成钢,她的这个儿子像极了皇帝,自大狂妄,偏偏又没有皇帝的心机,要不是有她跟兄长护着,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霍承疾那个凶兽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霍承远也很是后悔,他父皇所有的孩子里面就霍承疾那个糟心玩意,心眼最多最狠最毒,每次对上霍承疾他都落不到什么好。

    “母妃,那这次该怎么办?”霍承远捂着被慧贵妃打得有些红肿的脸,眼神中有些复杂:“父皇明明不喜欢霍承疾,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名不副实的太子妃,派出沈修文来查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