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翻涌的津门卫还没有恢复平静,冯恺章的回归就再度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京城现在是什麽情况?

    朝廷是不是在准备着南迁?

    “父亲,陛下已经决定固守京城,奏疏不能上报。”

    冯恺章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天知道这几天他过得有多麽绝望:“此是户部司徒倪公所言,内阁范、方二公亦言离去,劝孩儿勿要送Si。”

    户部司徒倪公指的就是户部尚书兼侍讲学士倪元璐,而范、方二人指的则是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范景文和理户、兵二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漕运、屯田、练兵事务方岳贡。

    冯元扬当场泪流满面。

    李自成已经向着居庸关挺进,京中盛传十二贼抵城下,闯军的南路军主帅刘芳亮也已经杀到了保定,沿途真定知府邱茂华、游击谢素福出降,大学士李建泰在保定投降。

    虽然这李建泰已经在河东逃过一次了,可现在他以大学士之身降贼,那对冯恺章的打击还是极其严重的。

    很有点汪总裁投日的味道。

    还好大明自有忠良,保定同知邵宗元、知府何复,监军御史金毓峒,光禄寺少卿张罗彦,皆忠烈也。散尽家财,招募勇士,坚守至今。

    “姜镶、王承允皆已降敌,陛下何至还对唐通、吴三桂之寮存以期望?”

    沈廷扬只差没捶x顿足。

    随着大同、宣府两地的投降,居庸关的唐通在沈廷扬看来也已打上了投敌的记号,不为别的,只因为李自成大势已成也。

    就如山顶上滚下的雪球,滚动到下半截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可阻挡之势。

    任何挡在它们前头的东西全都要被碾成粉齑的。

    这个时候明军军心已溃,人心已涣,不走留在京城等Si吗?

    沈廷扬这一刻是真心不理解崇祯帝的选择。

    只有冯元扬明白一二,他们的这位皇帝啊,太要面子,太要面子了。

    所以他一点过错也不愿意承担,南迁之事明明他早有意动,但就是因为不愿意背负骂名,这才拖延至今。

    可他也不想想,陈新甲已经Si了,前车之监摆在那里呢,哪个臣子还愿意做第二呢?

    “沈公言之有理,京城之外仅剩居庸关一道屏障,实在叫人心中难安。以我之见,不若现在就提兵奔往通州,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