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寡妇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说一头碰死是真话。

    老李头问于大郎能拿多少银子,于大郎掏空了荷包,也不过六两。

    “这,这是要进货的钱。”

    李老太太进屋,拿了一个荷包出来给了老李头。

    老李头将于大郎的六两银子一块装进去,递给了秦寡妇。

    “你点一点。”

    秦寡妇把每一块小小的银子拿出来用牙一个个的咬,抱着孩子直起身朝老李头行了个礼。

    走了。

    李大姑早就被人拉进屋里坐着了,听说娘家给了银子,窜起来就要往外跑。抓住跪着的于大郎劈头盖脸一顿打。

    “你要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于大郎今天面子丢大发了,心气本来就不顺。瞅着老李头进屋,猛的站起来,一胳膊把李大姑顶开。

    “我不要!我要什么脸啊!天天被你个泼妇攥的紧紧的!你怎么不把我栓裤腰带上!泼妇!”

    于大郎也走了。

    巷子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李大姑怔怔的站在路中间,她突然想起当年于大郎上门提亲的时候说的话。

    “莲姑性子爽利,我就喜欢她。认定她了。”

    所以,喜欢的时候是性子爽利,不喜欢的时候就是了泼妇?喜欢的时候,钱攥的紧是会过日子。不喜欢的时候,钱把严实了就算小气。

    老李头被闹了半天,胸口有些个不舒服,说话都喘。李老太太给他端水,李老三赶紧去请大夫。李子媛请老爷子平躺着,给他按一按。

    “爷爷,呼吸!注意呼吸。”

    “阿媛,银子是你拿的吧?”

    家里银钱老李头很清楚,买完铺子本来家里钱匣子就空了。后来赶着装修也花了一笔。铺子的收入,都叫几个儿媳妇收着了。他和李老太太是真的没有什么钱的。家里就李子媛和李老三在家,李老三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拿钱的。

    “我这么多年,读书啦,吃穿啦,花爷爷的钱多了去了。以后我是女官了,每个月衙门会发银子给我的。对了,听说我名下的土地是不用交税的,爷爷咱家是不是要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