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仍在,然人群却已散了。

    金戊望着那连绵至人影绰绰的大屋旁侧,尚略有半丈之高的荒草丛,却是一时犯了难。

    换作寻常,自是可以借此隐蔽身形,潜行过去,窃听里头的交谈,以探明状况。

    然此刻这草丛上头尽皆是那效用尚未验明的药物,一头钻进去,自是浑身上下都会沾上。

    韩秋水见状,当机立断地道:“看来这便是逼着我们明刀明枪的阳谋,既如此,便也索性遂了对方的意思,光明正大地来上一局吧。”

    说完直朝大屋而去。

    金戊本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对方既设下如此计谋,想来便是连后头的谋算都已准备好,等着他们只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自投罗网。

    但不过念萱花越过他身侧故作怪声怪气的话语,还是给他气得忍不住再又和对方抬了两句杠,给静念在后头听得直是苦笑摇首。

    “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见个草丛就想要往里钻呀。”

    “哼!是呀,我可比不上你这名扬天下的小仙女,走到哪都有一堆闲着无事的摇尾动物,众星捧月般地盯着。”

    “好哇!才这么两天,就学会绕着弯子以牙还牙了,看来你不去应试,简直才是浪费了才能呢!”

    “过奖过奖,多谢多谢,全赖您这位老夫子当得妙,教得好啊,若非不然,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的雕虫小技,又怎可能青出于蓝呢?”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只可惜呀,本姑娘尚未能有相夫教子的经验,只能教你怎样说话,却无法教你怎样痛哭流涕,撒娇卖乖了。”

    念萱花说到此处,金戊本还想作以还击一二,却听到韩秋水道:“你两再要胡闹,可莫怪我这过来之人,一并教你二人如何蹦跳扯欢了。”

    金戊自是心下不服,然迫于真要继续逞能,定会陷入敌众我寡之势,也只好冷哼一声,讪讪闭口不言。

    念萱花则是得意得逞又得势更得瑟地轻吐舌尖,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却又忽而将这些神情全都僵在面上,停在步上,更是怔怔地望向了韩秋水依旧前行的后背。

    静念跟在她后头,一时险些未察地撞上,自是困惑地望了望念萱花的侧颜,又望了望韩秋水的背影。

    金戊亦是有些不解,但不过念萱花露出如此震惊模样,自是让他想要笑话两句。

    但不过金戊刚要开口,却也忽而明白了什么,与静念一同愕然地看住了韩秋水的背影。

    韩秋水似是给盯得有些不适,止步回首,见状自是皱眉,语带责怪地道:“你三人这是什么反应?我有子嗣一事,就这么令人难以置信不成?”

    念萱花这才回过神来,讶然茫然又手足无措地在那纠葛了片刻,才面色为难地问道:“年芳几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三问音落,直给韩秋水听得气结地道:“你当消遣大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