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处默的自吹自擂,李二保持着微笑不置可否。

    自从李昊自报家门那一刻起,他已经在暗中将这三个小子与印象中的纨绔子弟对上了号,没有立刻起身就走,不过是因为吃人嘴短罢了。

    李震这个时候喝的有点多,眼珠红通通的,见李二没有过于惊讶的表现,热血上头,一拍李昊的肩膀,嚷嚷道:“看到我这兄弟没?三卫将军李靖的独子,尽得其父真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星相占卜,诗词歌赋,排兵布阵,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按照唐人的标准,李昊认为李震说的并没有错,可当着身份不明的大人物,总要谦虚一点,于是连连摆手:“过了,过了,这位大叔我兄弟喝的有点多,您别见怪。”

    “怪道是不怪,不过……”李二顿了顿,与身边的长孙对视一眼,继续道:“三卫将军李靖老夫倒是接触过几回,据老夫所知,就连他本人好像也没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本事吧。”

    好尴尬,李昊挠挠头,这话没法接啊,天被聊死了。

    正想着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却听李二说道:“这样吧,既然你是三卫将军李靖的独子,那老夫出道题考考你,若是能让老夫满意,可以许你一个条件,如何?”

    见李二把自家便宜老子都搬出来了,李昊知道不答应不行了,于是硬着头皮道:“好,大叔你问吧。”

    “倒是有些担当。”李二并没急着提出问题,先是夸了一句,然后才缓缓说道:“近日,突厥颉利可汗派人来长安,欲与我大唐联姻,此事,你怎么看?”

    熟知贞观初期历史的李昊想都没想:“这还用怎么看,肯定是不答应他啊,颉利那老小子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嘛。”

    “哦?何出此言?”李二微微一怔。

    这几日在中书省,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已经讨论过数次,对与突厥和亲一事总是各有主张。

    魏征的意思是主和亲,毕竟颉利在一个月前已经用事实证明,突厥的确有实力与大唐一拼,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必要为了一点点面子与其撕破脸。

    而房、杜二人的意见则是不支持和亲,理由是天气已经入冬,漠北更是早降大雪,颉利就算心有不满,也无力在短时间内举兵南侵。

    至于李昊,李二完是搂草打兔子,临时起意要听听大唐的年轻代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只是没想到,李昊竟然旗帜鲜明的支持不和亲,而且还提出了另一个观点,那就是颉利不安好心。

    这让李二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期待,决定听听他怎么说,只要这小子说的不是太离谱,以后便多给他一些上进的机会,好好培养培养。

    李昊并不知道面前的老帅哥就是大唐的最高权力者,他正在努力回忆着在军校时学过的战例,尤其是唐与突厥之战,一边想一边说道:“我认为,颉利来大唐求亲不外乎就是想要巩固自己在漠北的地位,以我大唐为靠山,威胁其它部族。

    若是当今圣上同意和亲,便是中了他的计策,假以时日他必然会利用这一优势除掉突利小可汗,到时候颉利的部族便会一家独大统一漠北,对我我大唐北部边境形成巨大的威胁。”

    酒喝到一半的程处默茫然看着李昊,像是完不认识他一样,李震已经趴到桌上与周公同游,浑然不知身边发生的事情。

    倒是李二目中异彩连闪,坐正了身体,沉声追问道:“那如果不和亲,你觉得颉利是否会再次犯边?”

    李昊道:“我认为短时间内不会,而且不和亲不代表我们什么也不做,依我之见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对突利小可汗大加赏赐,一来可以分化他们,二来可以让颉利有一种危机来自内部的错觉。此人刚愎自用,若是感觉到草原内部不稳,必然会举起屠刀,到那个时候突厥内部动荡不安,圣上若能再联系一下薛延陀,几方合力之下,只怕颉利老儿将会命不久矣。”

    “好,说的好,果然是少年了得,李靖生了个好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