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躺会,我现在吩咐善矣去传信。”

    “不用。”

    陈芳渡说着,自己从床上跳了起来,想他上辈子可是谋反的人,什么苦啊累啊没吃过,上辈子也是腰间佩刀夜杀人的猛汉,也曾经在荒原大雪里疾驰三百里。

    ——他强的很。

    现在他脑子里唯一转着的。

    就是一个疑问。

    他娘是怎么回事?

    要说上辈子,其实他娘秦初黛给他留下的印象没什么深,他父亲陈相我死了以后,没几个月,秦初黛也思久成疾,自然而然跟着去了。两位长辈之间没什么纷争,灵堂上也有后人给他们披麻戴孝。

    以至于,在陈芳渡那些波澜壮阔的岁月里,母亲的形象不是那么显眼。

    后来细想。

    似乎又不是那么准确。

    准确来说。

    他娘秦初黛并不是一个深情的人,她比陈芳渡这辈子以来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拿得清,看得清,以至于对父亲陈相我的态度也淡淡的——陈相我有妾室,这个朝代的有钱人都有妾室。

    既然如此。

    像秦初黛这样冷心冷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爱的人死亡,而思忧成疾?

    这个时候陈芳渡心里有了一个很危险的想法,结合上下一起,他只想到:母亲应该和其他人暗中结好,父亲死后,她便用死遁逃出陈府。

    这也说得上。

    只不过……

    陈芳渡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结。

    他想着自己死前看到的那个人影……他心里没什么怨恨的,只是,就是有个小结。

    她是来给他送行的吗。

    哦,对,也是。

    毕竟他已成年,也有了自己的人生,秦初黛本就不应该为他再做些什么,能够来行刑场看他这个大逆不道的罪人,也算是成了他们的母子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