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走后,三喜也识相地将一众宫女太监全领了下去。

    宋姣姣觉得有些尴尬,却只能没出息地哽咽着窝在贺昭怀里流眼泪,肚子里揣着个笨重的汤婆子。

    “你把自己作成这个惨样子,还要朕可怜你吗?”贺昭烦躁地顶腮,轻轻替她擦掉冒出来的眼泪,帕子都被宋姣姣哭湿了。一想到她昨晚洗衣服洗得在冷风里睡过去,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我不要你可怜……”宋姣姣一听这话就很不高兴,强撑着一口气慢腾腾从他怀里爬起来准备走,嘴里还要带着哭腔反驳几句。

    “呜哇……我本来回家过得好好的,是你把我骗进来害我要自己洗衣服……呜呜你还叫我给你洗头……”

    她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怪罪一通,捂着肚子笨拙地伸脚去够绣花鞋。

    贺昭几乎被气笑了,勾着她的领子塞回怀里,骂道:“朕许你走了么?”

    “我已经不跟你好了!”宋姣姣口不择言,单方面跟他吵架,“你这么抱着我,对得起你五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吗?啊?”

    修长的手刁住她脸上沾了眼泪的二两肉就掐了一把,反问道:“宋姣姣,你怎么这么好玩?”

    “不跟朕好?”他报复似的轻笑一声,手慢慢探进她的袄子里,“不跟朕好,还向朕讨柚子吃,还要朕给你洗衣裳洗脚……”

    他的手掌很大,和汤婆子一样温热,熟稔地伸进宋姣姣的小肚子里,慢慢地揉了起来,舒缓她的疼。

    宋姣姣仍是硬气,发脾气上头了,跋扈极了:“我又没叫你帮我洗,是你自己……”

    “行,行的。”贺昭捏了捏她的肚子,手停住了,语气陡然一凉,“是想看朕生气吗?”

    他不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宋姣姣就觉得肚子很不舒服,缓缓挺了挺肚子,暗示贺昭动一动勤劳的手,可他却没有反应。

    作为一个独立的女孩子,宋姣姣觉得肚子可以自己揉,用不上贺昭了,便又思量起是否能承受得了贺昭的怒火。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贺昭生气的时候到底什么样,便又瓮声瓮气地开口:“贺昭老儿,你生个气来看看,我想一下要不要惹你生气。”

    “睡觉!”贺昭气得咬牙,仿佛看见一个翻版贺霖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气不动了,将一床毯子扯过来盖住她的脸,大有宋姣姣再开口就捂死她的势头。

    “噢……”宋姣姣识时务地闭嘴,将毯子拉下来一点露出个头,便紧闭着眼,很快就睡过去了。

    贺昭觉得头疼极了,边给她揉肚子边用眼神剜了她好久,到后面看着她还算乖驯的脸,唇边竟又显出笑意,忍着没在她唇上亲一亲,怕惊扰了她睡觉。

    论贺昭为什么脾气这么好。

    谁都有点奇怪的地方不是么?比如他就有好久的起床气,宋姣姣也是这样,一来月事肚子疼的话,就作天作地,说点狠话专门气人。

    可那又怎样?

    每次大作一场后捧着他脸哄的人不还是宋姣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