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到嘉兴的那天,只有老五宁康过来接宁雄飞和孙子初。他高兴地搭着褚楼,跃跃欲试问道:“真不要我陪你?我正好闲着呢!”

    整个镖局都空了,大家早前趁着封河出去走镖,如今回程估计都得靠脚,都在路上,只有他恰好没接镖。

    褚楼乖巧地摇头:“五师兄,你就好好陪着师父他们吧。”开玩笑,要是师哥他们事后知道他带了五师兄,那肯定不高兴。他可没那本事安抚这么多师兄。

    那边龚千城趁机找秦凤池说话。

    “秦大人,那择月楼树倒猢狲散,人去楼空,”他颇为遗憾道,“当时你们返回京城,王千户直奔择月楼,可那里只剩下些小鱼小虾,什么也审不出来。”

    “王城回天津府,你留下是处理东林寺的事情?”秦凤池早有预料,倒也不算失望。

    龚千城表情霎时复杂,惊惧中带着厌恶。

    他朝周围瞥了一圈,压低声音道:“直接告诉您,东林寺的僧人都找着了。”

    秦凤池看他表情,也就知道那些和尚只怕没什么好下场。

    “我们几乎把山都翻了一遍,您猜怎么着?最后在菜园旁的地窖里找到人了,”龚千城至今想起来,还感觉胸闷欲呕,“您都不知道,那些和尚神态姿势各异,有的竟是互掐而死,只是地窖温度低,竟都没腐败……”

    当时他们踏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见到活生生的地狱变。

    秦凤池皱眉追问:“没有人中蛊吗?可有仵作验尸?”

    龚千城纠结:“验过了,尸身都完好,和老娘娘还有几个宫人不一样。不过就算如此……”他言语未尽之意也很明显,和尚的死肯定有古怪,否则地窖也没有锁住,他们为何不自己出去呢?

    “秦大人,你们此行去苗寨,千万多注意。”

    众人纷纷告别,龚千城站在宁雄飞师徒几人身后,遥望船只的表情十分凝重。

    “先生刚才给你塞了什么?”褚楼好奇地凑到秦凤池身边。

    秦凤池给他看手里的布囊:“都是各种驱虫祛毒的成药,这里有两个,你我各带一个,以防万一。”

    其实之前在京里,孙子初已经替他们准备了药箱,里头的药更齐备。不过这个布囊胜在体积轻巧,便于随身携带。

    “我看先生这段时间总找白德夫妇聊天,估计又改了些方子。”褚楼拿过一个布囊系在身上,安心地拍拍。

    唉,他可真怕虫子,要不是为了秦大佬……

    官船往前行进又几日,停靠在榕州,他们要在这里下船,快马几日,到达万山城。

    榕州的知府已经提前接到消息,并没有来打扰,只是由卫所遣人送来了马匹和干粮,以及一些本地人用的蛇药和虫药。

    秦凤池拽着褚楼绕到树后,弯腰查看他的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