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摇头,“不知!”

    她看向了袁侯,眼底颇有怪罪之意,“为何也不知会老身一声?”

    袁侯冷冷的眸光从落蛮脸上刮过,然后才恭敬地道:“母亲,您那会儿病得厉害,大夫交代了不可让您情绪起伏,大喜大悲,便想着先不告知您。”

    老夫人叹息,眸色便冷了起来,“这么高兴的事,你们竟然瞒着我,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便被你们这般嫌弃,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用知会我一声,真当我死了么?”

    这话一出,袁家的人都纷纷跪下请罪,尤其袁侯,更是有惶恐之色,“母亲万万不能这样说,是儿子一时疏忽了,儿子知罪。”

    落蛮挑眉,看着这些下跪之人,心里可真是解恨啊,但随即也疑惑起来,老夫人既然是如此关心宇文啸,为何这么多年却也不闻不问呢?

    若她出面的话,相信袁家的其他人也不敢这么放肆。

    且原先听得说袁家是上下一心共同厌恶宇文啸的,怎还有个老太君是护着他?也没听宇文啸说过啊。

    她抬头看了黑影一眼,黑影也是一脸的疑惑,显然,他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护着宇文啸的。

    老夫人不管他们,拉着落蛮便道:“你随老身回去,老身有话要和你说。”

    袁侯急了,“母亲,世子妃这么晚过来,怕是有要紧事,不如,让儿子先与她说几句?”

    老夫人看向落蛮,“有要紧事吗?”

    落蛮眸光看向了袁侯,袁侯也紧盯着她,袁家其他人都盯着她,尤其袁肇在老夫人不曾看到的地方,恶狠狠地盯着她,活像她若是敢说出放肆的话来,就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一般。

    落蛮哪里会怕?心底冷笑了几声,原本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如今有一个人能主持公道那是最好了,当下就朗声道:“老夫人,我来是有一句话要问侯爷的,倒也不必私下说,现在就可以问。”

    “苏洛蛮,不得放肆!”袁侯厉喝了一声。

    “大胆!”老夫人听得这语气,脸色陡寒,“你什么态度?这是你当外祖父的态度吗?”

    袁侯暗下生恨,顾不得那么许多,对落蛮道:“你随本侯来!”

    他说完,先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但落蛮却没随他去,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侯爷,我就问一句,既然铸剑场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证明并非是宇文啸渎职之罪,为何还要坚持把他革职查办?”

    袁侯猛地转身,眉目里有戾气溢上,“够了!”

    落蛮淡淡地道:“确实是够了,袁家这些年做的事情,真真的够,出去问一声,谁若说你们袁家占理,我给你们磕头赔罪,永不登门,我来这里不求公道,你们袁家对宇文啸从没有过公道二字,这些年放任不管不顾也好一些啊,可你们是嫌他失去母亲的日子过得还不够惨,还得时不时地肆意刁难一番,圣上委派他到兵部任职,他想做出点成绩来,为北唐研发几件武器,壮大北唐的军事力量,因此,明知道你会刁难或者轻视他,他也甘愿受着这份委屈,你们念着私怨,他心头存着大义,就这样,你还不愿意让他安生,非得借此由头让他卷铺盖走人,你因自己的私怨而影响朝局,阻碍北唐的军事发展,兵部尚书一职,你不配,挟怨忘公,你辜负了圣上和百姓对你的期待。”

    “你闭嘴!”袁肇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老夫人在场,当下就站起来指着她怒斥,“他能研发什么武器?能增强北唐的军事力量?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圣上委派他到兵部任职兵库主事,本来就是随意安排的一份差事,本也没想他能做出什么成绩来,但兵部不是其他衙门,可以让人随意混迹闲散度日的,铸剑场的事,他没责任吗?若非监督不严,怎会出事?出了人命,罢免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若不甘心,自己到圣上面前去申诉,让自己的媳妇来为他鸣冤讨公道,他和宇文海一样,都是缩头乌龟。”

    落蛮甩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听得正懵,但不满意袁侯和袁肇的态度,不曾发话,就见落蛮大步走出了院子里,不知道往外头扔了什么东西,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飞沙走石,一阵黑烟腾空而起,连这正厅里都能感受震动,仿佛是惊雷倏然劈下,正厅里置物架上的东西噼噼啪啪落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袁家的几个儿子都跳了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炸过的院子。